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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擔自己的罪責。
從魏森塔的事情,我們可以看出岸谷隆一郎為何自殺:暴行已經發生。
楊靖宇將軍死在他的手下,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再恢復原狀,他不可能使將軍起死回生;一個民族的英雄被殺了,沒有人能夠在這種歷史罪責的壓力下活下去。
然而,你不得不佩服我們民族暗角處基因的頑強,有些人在這種歷史罪責中活著,上世紀七十年代末,隨著日偽資料《陣中日誌》的面世,楊靖宇犧牲的真正原因逐漸明朗起來。《陣中日誌》用現場圖片告訴人們楊靖宇不是“自刎的”,是被敵人用機槍射殺的事實。究竟誰是殺害楊靖宇的兇手?一九八三年靖宇縣史志辦從張秀峰那裡得到張奚若是真兇的線索後,南上北下,認真排查,細心採訪,前後歷時兩年有餘,始見端倪。 。。
怎樣的文字配走近三道崴子?(7)
一九五○年“肅反”運動開始後,已在梅河口安家落戶的張奚若聽到風聲不好,找到同在梅河口的王佐華訂立同盟:不管什麼時候千萬不能說出我開槍殺了楊靖宇的事,萬一有人揭出來,就由你扛著,你的老母親我給你養,牢飯我給你送。我拉家帶口的一大家子牽扯多,我要像你似的,光棍一條,我就頂你去死。大老粗王佐華很義氣地答應下來。不久,王佐華入獄。在獄中一直堅持說:“楊靖宇是自刎的。”
張奚若也果真給王佐華送了一次東西,為其老母親送一次柴火和錢。後來,風聲緊了,便將家搬到柳河縣三源浦躲了起來。一九五八年,白萬仁入獄。與王佐華在鎮賚勞改農場相見。兩人經過交談,方才意識到哥倆都被張奚若“糊弄”了。
一九六五年,王佐華在監獄開展的立功贖罪活動中,揭發了張奚若是殺害楊靖宇兇手的事實。不久“*”開始,訊息傳到獄外,張奚若起初嘴挺硬,死不認賬,調查組將王佐華與白萬仁的證明材料都擺了出來,他才不得不坦白自己用機槍射殺楊靖宇的事實經過,並在蹲“小號”的過程中,一步一步地交代了與白萬仁、王佐華製造“自刎說”,與王佐華訂立攻守同盟的經過,還進一步交代了楊靖宇犧牲第二天,岸谷召集程斌“*”大隊在古見聯隊院內解剖楊靖宇的事實。
他說:二月二十四日一早,岸谷就讓程大隊到古見聯隊集合,我們到時,古見聯隊院內已經擺好了鍘刀,開始想讓張秀峰執刀,張秀峰不幹。由於他在抗聯裡的官階高,別看他投降過來沒幾天,但有程斌罩著,誰也不敢*他。他不僅不幹,還說“這可是人家老張的頭功,咱可不敢搶,還是讓張奚若來吧”。程斌向著張秀峰,就點名讓張奚若干。張奚若和白萬仁、王佐華是把兄弟,關係鐵,一點張奚若的名,自然跑不了白萬仁和王佐華。這樣,由白萬仁執鍘刀、王佐華抱著楊靖宇的頭,張奚若抱著楊靖宇的腿,抬到鍘刀上,白萬仁一刀將楊靖宇的頭鍘了下來。
史志辦的人在採訪時,將《陣中日誌》中的相關照片,分別出示給張秀峰、張奚若、白萬仁,讓他們指認照片上的人員。我們看這些人的心理和言語,是否能感受到抵賴,喝死也不認這壺酒錢的卑劣的根性?
在柳河縣三源浦鎮劉家大隊二隊隊部後院那幢農家小院裡,正躺在炕上休息的張奚若,聽說人們來找他徵集抗聯資料,陰沉著臉,拒不承認自己參加過抗聯,也沒打死過“老楊”,“打老楊那天我不在場,到瀋陽養傷去了,是白萬仁他們打的”,等等。正是這些自相矛盾、難以自圓其說的表白給史志辦的人提供了出示照片與他交談的機會。他對照片的反應尤其敏感:這不是偽滿程大隊的照片嗎?你們怎麼有這個?你拿這些照片幹什麼?後來,他一一指認出程斌、王佐華、張秀峰、白萬仁、岸谷等,但是不認識他自己。史志辦的人指著照片上的他問:“這個人是誰?”“不知道。”“不是你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