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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說:
“你是誰?是從哪兒來的?”
格溫普蘭回答:
“深淵。”
他抱著兩隻膀子,瞅著所有的爵士。
“我是誰?我是不幸的人。各位爵爺,我有幾句話要跟你們談談。”
大家打了一個寒戰。寂靜。格溫普蘭接著說:
“爵爺們,你們高高在上。很好。必須相信上天這樣安排是有他的理由的。你們有財,有勢,快快樂樂,太陽一直照在你們頭上,不受限制的權力,獨霸的享受,你們完全忘了還有別的人。算了。但是,在你們下面還有一些東西。說不定是在你們上面。爵爺們,我給你們帶來一個訊息:人類是存在的。”
議會里的人好比小孩子。意外的事件好像是他們的魔術箱,他們又害怕,又歡喜地望著。好像彈簧一動彈,就能夠看見一個魔鬼從洞穴裡跳出來似的。法國的米拉波也是如此,他也是個五八怪。
這時候,格溫普蘭奇怪地覺得自己彷彿越升越高。聽他講話的人好像是阿波羅的三腳神壇。簡直可以說他是站在一個靈魂堆成的山峰上。腳底下是人類顫動的心靈。格溫普蘭現在已經不是不久以前,也就是說,不是昨天晚上的那個默默無聞的人了。突然一步登天,曾經使他驚慌失措,現在這團煙霧已經開始消散,慢慢地澄清了,不久以前他雖然受到虛榮心的誘惑,但是他現在卻看到了自己的使命。最初使他變得渺小的東西,現在把他高高舉了起來。責任像閃電一樣照亮了他的心靈。
格溫普蘭周圍的人都在叫:
“聽哪!聽哪!”
這時候,他渾身痙攣,使出超人的力氣,才能保持他臉上嚴肅而又悲哀的表情,而齜牙咧嘴的笑容卻跟一匹野馬似的,拚命要跑到他臉上來。他接著說:
“我是從深淵裡來的。各位爵爺,你們是貴人,是有錢的人。這是危險的。你們利用了黑夜。可是千萬要當心,黎明才是偉大的力量。曙光永遠不會被人打敗。它就要來了。它已經來了。它洋溢著白晝的不可抗拒的光輝。誰能阻擋太陽上升呢?太陽就是權利。你們是特權階級。顫抖吧!房屋的真正主人馬上就要來敲門了。什麼是特權的根源?機會。什麼是它的後果?濫用特權。不管是機會也好,濫用特權也好,都是靠不住的。它們的明天是黑暗的。我是來提醒你們的。我來揭穿你們的幸福。它是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的。你們要啥有啥,這個‘要啥有啥’是別人的‘要啥沒啥’構成的。爵爺們,我是個沒有希望的律師,我辯護的是一場輸定的官司。勝訴的是上天。我呢,我不過是個聲音。人類是一張嘴,我是嘴裡的呼聲。你們聽好!各位英國的元老,我馬上把人民的法庭指給你們看。法庭的主人是現在的平民百姓,犯罪是現在的裁判官。我要說的這一切把我的腰也壓彎了。從哪兒開始呢?我不知道。我從到處都是痛苦的廣漠的大地,收集了一大堆散亂的辯護詞。現在怎麼辦呢?它們壓在我身上,我要把它們亂七八糟地扔出來。這是我預料到的嗎?不是。你們會覺得很奇怪,我也是這樣。昨天我是個跑江湖的。今天我是一個爵士。玄妙的遊戲。誰的遊戲?未知之神的。讓我們顫抖吧。爵爺們,整個的天空都在你們這一邊。你們看見的只是節日的歡樂。要知道它還有一個陰暗面呢。我在你們當中是費爾曼·克朗查理爵士;可是我的真正名字是窮人的名字——格溫普蘭。我本來是做大人物的料子,一個國王把我造成了一個可憐蟲,這是國王的‘雅興’。這就是我的身世。你們當中有幾個人認識我的父親。我卻不認識他。他同你們的關係是封建的關係;我是同他的被流放結合在一起的。上天的安排總是對的。我被投入了深淵。為的是什麼目的?為的是讓我看看深淵的底層。我是一個潛水夫,我已經把珍珠——真理——帶回來了。我講話,因為我知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