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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藥吃多了會產生藥物依賴,以後絕對不能吃了!天驕拿過藥瓶很自然地說了這句話。天驕說話時的樣子他永遠都忘不了,她像往常那樣溫柔地微笑著,眼裡卻透著一種看破紅塵的味道。他沒想到天驕的神經衰弱已經這麼嚴重了,都怪自己平時只知道忙於工作疏忽了妻子的健康。當天他沒收了安眠藥,在母親的建議下每晚睡覺前給天驕喝一杯熱牛奶,臥室裡放了姥姥送的催眠薰香,兩個月下來天驕睡眠似乎改善了許多,可他總感覺哪裡不對,心一直懸著。
兩人走到轉飛紐約的登機口,大聰放下行李看著雪飛,“要麼你先回去吧,別去紐約了,我一個人能搞定。”大聰坐下拍了拍雪飛的旅行箱壞笑,“這裡面都是要送你妹的禮物?交給我你就放心吧,我保證連人帶東西都替你準時送到,說說,你想讓我怎麼伺候未來的龍少奶奶?”
雪飛雙手握著電話坐到大聰對面,白了他一眼,“我都懶得說你,奔三張的人了整天沒個正經,你能不能把那倒黴辮子剪了?怪不得上次我媽給你介紹那護士說你流裡流氣的一看就不像好人。成心的吧?別告訴我你還惦記著秦西竹,聽小雪說她兒子都三歲了,是黑老五的,別再犯傻了。”
大聰一怔,伸手摸著腦後的馬尾咧嘴傻笑,“不能夠啊,你看我的辮辮多粗,剪了不成太監了,西西公主第一個不會答應。”
雪飛不再理大聰,低頭撥通了小魚的手機。小魚不等他問上來一通匯報,“雪哥,你到三藩啦?嫂子一切都好,昨天我們吃的肥牛火鍋,睡前她喝了熱牛奶泡了熱水澡現在還睡得很香呢。”
雪飛長出了一口氣,“噢,那就好。那個,昨天我走後她說過什麼嗎?”
“嗯,倒沒說什麼特別的。”小魚遲疑了片刻說,“就是睡覺前我去拔電話,她嘟囔了一句,好像是說你是她的救命恩人。”
“嗯,知道了。”雪飛臉有些紅了,“讓你們多費心了,等天驕醒了麻煩告訴她,我到紐約再給她打電話。”
天驕不知道,她才是他的救命恩人。六年前,夢雪的小說《阿爾罕布拉宮的回憶》徹底將他打敗,他的人生陷入灰暗之中看不到一絲希望。就是在他人生中最寒冷的冬天,天驕拯救了他的生命。
雪飛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天空陰鬱,一如那個冬日的午後,他站在格瑞那達古老的阿爾罕布拉宮前,呆望著水池裡倒影的桃金娘宮。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獨自一人來看阿爾罕布拉宮,在他關於未來的所有計劃裡都是夢雪陪著他。天真冷啊,空氣中有雪花的味道,昨晚他在馬德里的酒店上網查了天氣預報,北京又下雪了,看見她在MSN上掛著顯示忙碌,想像著她和雲風在溫暖的家裡相擁著看DVD竟然一夜沒睡著。
“那兒一定很美很美吧?阿爾罕布拉宮,我真想去看看啊。”她第一次完整的彈完《阿爾罕布拉宮的回憶》滿眼憧憬地看著他。他真想說:將來,我會帶你去。可想到她和雲風的周遊世界藍本,話到嘴邊猶豫了。她看看他低了頭,好像很失望,也許她真想讓他帶她去呢,他最看不得她傷心,心馬上軟了,剛想說我帶你去,卻聽見從對面沙發上傳來雲風自信滿滿的聲音:“想什麼時候去啊?”他趕緊低頭彈琴,任憑《阿爾罕布拉宮的回憶》憂傷的音符從他的心裡穿過。
過去雲風是他保護的‘弱者’,她的善良註定了她會選擇雲風;現在雲風成為毋庸置疑的‘強者’,她的崇拜同樣註定了她依然會選擇雲風。而他在她心中只是一個還算稱職的‘大哥’而已。
忽然有吉他聲飄來,樂曲在寧靜中開始,婉轉低沉中浸透著無限的憂傷,如泣如訴,繼而琴聲忽轉明朗,猶如夕陽下一位哲人看盡塵世的繁華,思考著歷史的滄桑,追憶著曾經的輝煌……
他尋聲望去,一位衣衫襤褸的吉他手斜靠在水池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