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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遠。
魯板拿了雙筷子,尋了個粗碗,他已經餓了,想外面的世界想的飢餓,想完後,他就忘了被魯貴扇一耳光的事。他剛要坐下,魯根抬起頭說:“闆闆!不許你夾鍋裡的肉!”
魯板不說話,伸出筷子在鍋裡撈了幾下,夾起一塊洋芋,吹了兩下就塞進嘴裡,嘴大大張開,哈幾下熱氣,飛快地吞進肚裡。魯根長了顆圓圓的腦袋,圓圓的臉孔,圓眼睛,圓嘴兒,面板白白嫩嫩的,村裡人說他長得清秀,生得子弟,才五歲的時候,就有人上門訂親,魯根除了上學就喜歡膩在劉春蓮懷中。魯板心裡很是看不起弟弟,但是他忘了三歲還含著劉春蓮奶頭的往事。
魯根看著魯板的吃相,癟著嘴罵道:“闆闆是餓死鬼投胎,乾脆脫了褲子下鍋裡撈……”話沒完,魯貴就給了他一巴掌,跟魯板一樣,是扇在臉上,魯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爹,他呆呆地看著魯貴,再看看母親,可劉春蓮板著臉,裝作沒有看到。
魯板看到了母親的臉在抽動,魯根再看看四姐和五姐,兩人好像壓根就沒見到一般,魯根沒辦法了,他只好張開嘴,可魯貴突然吼道:“你敢嚎出聲來,老子打死你!”
魯根被嚇得哆嗦一下,已經運足的氣突然從胸口消失,劉春蓮抖了一下,四姐和五姐把頭埋得很深,魯貴威風的在空中揮揮手,大聲地說:“我作為一家之主,要跟你們說幾件事,明天起闆闆跟我學手藝,你們媽要下地,根根繼續讀書,但是回家也要做事,哪個敢不聽話,小心老子刀兒不認人!”魯貴說完後鼻孔張開,呼呼喘氣,意氣風發地樣子,眼睛盯著家裡人掃來掃去,本來還想發表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可實在找不到什麼好詞,只得放下手道:“吃飯!”
魯根還在抽噎,可是沒敢發出聲音,他第一次那麼怯生生地看著魯貴,魯板面無表情,在他心裡,他早已不屬於魯家村的人,不屬於魯貴的兒子,劉春蓮是他媽,可是他不認為這是事實。劉春蓮被魯貴打了一頓,變乖了,四十多歲的老女人就像一隻貓。魯根不敢再靠進她的懷中,坐在那兒,像一隻可憐的豬。
魯板吃完飯後,在家裡唯一的煤油燈下開始看書,看小學五年級的課本,知識對他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能寫得了自己的名字就行,這些觀念在大山裡根深蒂固,學問好不如勞力好,一背能承起兩百斤的漢子,比個初中生高貴得多。他看課本的原因是想看看飛機,課本上有黑白圖畫,課文裡說飛機有雙銀色的鋼鐵翅膀,在天空高高地翱翔。煤油燈下的飛機有些昏暗不明,文字只能誘發魯板的想象,可惜山裡難得看到晴空,一年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霧罩子才會被陽光撕破,那一個月是山裡人的節日。
次日大清早,魯板翻身起床,一家人通常都是合用一盆水洗臉,先是劉春蓮,然後是魯根,再然後是老四老五,最後才輪到魯板。那時的木盆裡,水已經變成了暗黑色,洗臉毛巾被揉出了幾個破洞,毛巾的顏色比洗臉水好不到哪裡去。至於魯貴,那是不洗臉的,一年到頭,魯貴只洗幾次臉,一是過年,還有就是端午、中秋,或者賣棺材的時候。
魯貴的身上有股子汗臭味,濃烈得就像溼柴禾冒出的嗆煙,隔得老遠都能聞到,可是魯板覺得這是男人的味道,親切,他特別崇拜,還有就是魯貴的刮鬍刀。魯板記得父親買回這個刮鬍刀的時候,表情非常得意。有那麼一段日子,魯貴隔三差五的就要開啟那個銀色的盒子,裡邊有塊小鏡子,有刀架,有刀片,魯貴總是很小心地用拇指來回擦拭鏡面,上下左右地照著自己的下巴,光生生的樣子顯得年青極了,可惜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