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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的，我們還幾乎殺死了卅四，您總不可能為了一個共產黨特工向我們復仇。&rdo;
&ldo;如果我高興，為什麼不可能？&rdo;
&ldo;尊敬的劫先生會不高興，他一命換一命的規則是為了維持這個世界的平衡，並不是為了狹隘的復仇。現在，我想跟你談的是卅四剩下的半條命。&rdo;
&ldo;半條命值多少？又一個銅黃？&rdo;
&ldo;五個。&rdo;
湖藍驚了一下，在一個永遠是孤獨和潛入的世界裡，五個是驚人的數目：&ldo;至今為止，我們被你們抓到的稱得上特工的人，好像也就是五個。&rdo;
&ldo;是的，全部。加上一條路。&rdo;
&ldo;什麼路？&rdo;
&ldo;貴方向江浙一帶運送器材人員的水路被我軍切斷了，我會運作軍部撤回這條路上的全部監視哨，把它還給你們。&rdo;
&ldo;五個特工和一條路，好像是你們今年一年的全部成就。&rdo;
&ldo;是的。&rdo;
&ldo;換半條必死無疑的命？為什麼？&rdo;
&ldo;我們無法再從你們手上拿走他，任何襲擊都會導致我們雙方的全面開戰。您非常清楚我們在上海有多少人，如果不動用軍隊，即使是靛青也可以剷平我們。&rdo;
&ldo;我問你的是這個嗎？&rdo;
&ldo;明白，您想知道卅四的那半條命怎麼會值這麼多？因為我們知道他要做什麼。&rdo;
&ldo;他要做什麼？&rdo;
&ldo;像您看到的一樣。&rdo;
湖藍安靜地看著對方，他從來也沒相信過他看到的東西，儘管在受它感染。
&ldo;如果他真的將貴方、中統和共產黨聯合一體，上海就顯得太小了，我們的組織再無容身之地。&rdo;
湖藍仍然安靜地看著、看著，一絲冷笑慢慢浮上嘴角，那絲笑容包含了他先前一直掩飾的全部東西：憤怒、悲傷、同情，卅四至今為止影響到他的一切。湖藍開始大笑，這種大笑才是掩飾：&ldo;你要為不存在的東西付出價錢嗎？如果在地下王國這三方能聯合一體，你可以讓咱們腳底下這個地球換個方向轉！
&ldo;是的。我付錢。&rdo;
湖藍不再笑了，他看著冰室。對，如果是買賣，冰室屬於那種一定會付錢的人，因為他事先已經算計過一萬遍。問題是這是否算一樁買賣，湖藍說不太清，說不太清的湖藍索性不說，他推開身後的椅子，起身，離開。
冰室看著湖藍上車離開，他就像他的姓氏一樣，一間冰冷的、空蕩蕩的、全無特點的房間，整個的談話中他沒有一絲屬於他自己的表情。
湖藍帶著沾染了一身的雨絲回到飯店，也帶著全部的煩憂。大堂經理向他鞠躬。湖藍視若無睹地走過，用他的瘸腿把跟在身後的一幫手下都扔得很遠。湖藍徑直走向卅四的房間，他終於懂了點起碼的禮貌，就是說推一個病人的房門時他儘量輕手輕腳，這種輕巧又似乎是猶豫和謹慎，因為在觸到卅四房門時，他又放手，走向自己的房間。
報務員悄沒聲地站在身後，以致湖藍有些慍怒地瞪他。
&ldo;先生來電，湖藍。&rdo;
湖藍立刻從報務員的表情上領會到那是一封將改變目前走勢的電文，他走向走廊的一塊僻靜處，報務員跟上。
報務員低聲地念：&ldo;先生電文。殺了卅四，我們全力對付修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