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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靜元嘴上說三哥長歪了,心裡卻覺得她三哥是全南都,說不定是全天下最好看的男子,還能文能武。白馬金鞍少年郎,從街上走過惹得無數姑娘偷看。
這次三哥從邊境回來又沉穩了幾分,名氣在她那些待字閨中的朋友之間儼然已經超過此前萬眾矚目的方先野,成為未來夫婿的最佳人選。
三哥望著她,燕尾青色的髮帶被風吹起,她莫名覺得她三哥的神情有一點悲涼。但是很快段胥就笑容如常,俯下身對她招招手,段靜元便湊過耳朵,聽見她哥哥說道:「我喜歡這人世沒有的姑娘。」
「……」
段靜元說道:「我知道了,過會兒我去求佛祖,讓嫦娥仙子下凡來找你。」
段胥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好啊好啊,我佛慈悲,說不定真能聽見呢?」
他把母親和段靜元送到了金安寺前,扶著母親下了轎子。靜元跳下轎子,再三問他真的不進去嗎,他也像此前每一次般確認他不進去,便看著僕人和段靜元一起扶著母親,沿著臺階往那明黃色的大殿走去。
來來往往的善男信女從他身邊走過,段胥背著手望著清晨陽光中恢弘莊嚴的佛殿,從那裡遠遠傳來鐘聲,陽光在香爐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香菸陣陣。
彷彿來到這裡的所有人的願望都會在這香爐中大殿內,化為一縷白煙裊裊地,連綿不絕地一直升到遙遠的天上去,到達低眉斂目慈悲的神明面前,被他傾聽和垂憐。
他小時候就不喜歡這些寺廟,或許是他覺得若是佛祖垂憐,就該把他的母親還給他。不過這世上人們的願望原本就互相衝突,滿足了這個的便要折損那個的,神明怕也是要為難,所以只好滿足了他母親的願望,順便給了他不信神佛的心性。
佛祖慈悲。
段靜元對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他有一瞬間想,佛祖真的會指點迷津麼?
然後他便意識到,他居然在這漫長的鬥爭中起了屈服的念頭,差點拜倒在他曾摒棄的神佛之前。只因為他這沒有前章不知後文的愛慕已懸筆太久,不願寫下此文終,亦不能再遣詞造句,落筆成章。
他不知誰懂,或許神明會懂。
段胥站在原地想了好一會兒,以他對佛祖微薄的認知喃喃道:「沒聽說佛祖或者和尚有妻子,想來他們也是不懂的。」
說罷他便笑起來,轉身上馬,打馬而去。
今日原本就陰雲密佈,像是要下雨的樣子,醞釀了許久終於在午時傾瀉而下,細密雨絲彷彿是要把天地相連。這麼大的雨便是有傘也要淋濕,段靜元攥著一大把梔子花,帶著丫鬟匆匆躲進了佛寺一處偏殿的屋簷下。
丫鬟一邊幫她打落身上的水珠,一邊道:「真是到夏天了,最近這些日子常常下雨,小姐你要是為了採花淋濕傷風了就不值當了。」
段靜元瞪起眼睛道:「呸呸呸,你能不能說點兒好聽的?」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藍衣身影進入視線中,是個清瘦的文質彬彬的年輕男子帶著僕人也來屋簷下躲雨。
段靜元打量著這個男人,他穿著華貴,白玉發冠金邊髮帶,墨藍色的衣衫上繡著鹿紋,顯然是官宦人家,眉眼生得深邃精緻,看起來和她三哥竟有些相似。不過他們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一動一靜,這個男子身上便是一種全然安靜沉穩的氣質,就像遠山中的霧靄。
她心生幾分好感,便大大方方地率先發問:「敢問這位公子是哪家的少爺?」
男人轉過頭來看她,他似乎認識她,行禮道:「段小姐好,在下出身寒門,並非哪家的少爺。姓方名汲,字先野。」
段靜元的眼皮跳了跳,驚道:「方先野?」
這就是那個總和她爹和三哥對著幹的方先野?
此前總有女眷同她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