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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聖駕回宮,前線已經傳來訊息說吳三桂病逝,其孫吳世璠在貴陽登基,吳軍已因吳三桂的離世而渙散,據說吳世璠即位時由胡國柱奉命築壇代祭時“陰風疾起”,燈燭皆滅,早已在京中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慈寧宮裡遞了牌子進來的女眷們也談起了這事,都說吳氏這事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哪能跟我們的聖上這樣的真龍天子比。
太皇太后只笑笑不說話,然後看著芷溪挺著肚子端了點心過來忙招呼她在身邊坐下:“都跟你說了別忙活了還走來走去的作甚?”
其中一夫人笑道:“太皇太后如今倒是小心起來了,奴才曾聽家裡老祖母說太皇太后當年懷著公主的時候還經常出門呢。”
太皇太后笑道:“那時候咱們都在草原呆過,後來到了盛京這騎馬功夫都不曾落下,哪能跟現在的孩子比。”
芷溪擱下了點心委屈道:“奴才只不過端這一盤小小的點心,蘇麻喇嬤嬤都不讓我碰茶水呢,待會兒嬤嬤回來了太皇太后可不能怪罪她。”
“口齒越發伶俐了。”太皇太后又看早就在後頭被嚇得下跪的描雲和繪霧,抬了下手:“你們倆起來吧。”
描雲和繪霧這才起身,戰戰兢兢的模樣顯得更可憐了,太皇太后無奈道:“秦楠今日沒跟著來,知道你們勸不住,難為你們跟著這樣不老實的主子。”
描雲和繪霧驚的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倒見自家主子憋屈的模樣惹的一旁的幾位夫人福晉們笑得合不攏嘴。
九月裡天氣漸冷,芷溪在用完晚膳之後就由著秦楠扶著在殿裡來回踱步消食,因著產期約在十月中下,現在是能不出宮門就不出去了,但太醫囑咐為了生產時能更順利一些還是要多活動活動比較好,所以每日用膳後都會走個一刻鐘。
這一刻鐘走完她深嘆一口氣,坐下時額前已浮起一層薄汗,秦楠便讓人送了過水的帕子抹了汗,見芷溪懨懨的,問:“主子累了要不先在榻上歪一歪,奴婢讓人打水來伺候主子早些洗漱歇息吧。”
“秦楠……”芷溪拉了下秦楠的袖子,秦楠順勢在芷溪身邊蹲下:“主子這是怎麼了?”
芷溪也沒說話,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沒事,你讓人去準備吧,我也乏了。”
等熱水備好,秦楠扶著芷溪進去伺候沐浴,她摸到了一手的冷汗,想想覺得或許是第一次生產難免緊張,畢竟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再者,皇帝似乎也很久沒有來後宮了。
於是秦楠在伺候芷溪睡著後就讓許德安去乾清宮跑一趟。
翌日午後,玄燁在結束白日的政事之後看了幾封從蒙古來的家書,四月時去世的固倫雍穆長公主之子的和固倫淑慧長公主讓梁九功送去了慈寧宮;另有端敏公主的兩封奏摺,一封是給太后的,另一封是給自己的,給太后的玄燁也讓梁九功去送,拆開給自己的那一封,不出所料的,雖然開頭的稱呼寫的十分正經,但後面就暴露了本性,寫的“皇弟玄燁”。
李總管就見皇帝眼角抽了一下,他決定低下頭往後退了半步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這端敏公主自小就愛跟皇帝過不去,說白了其實就是在太后面前“爭寵”,但他們這些做奴才的看得出來太后當年偏心皇帝多一些是因為考康章皇后的薨逝,失去了親生父母獨自坐上龍椅還只是個孩子的皇帝,看著就讓人覺得心疼。
但現在,還是心疼自己的小命吧。
玄燁看完端敏的摺子後只回了一個字“覽”,想著端敏看到這麼個批覆估計得氣得跳腳的模樣,玄燁心裡不免得意了一下。
待青瑣重新上了茶,李總管這邊忙著整理桌上已經批覆的奏摺,玄燁才問:“永和宮那邊怎麼樣了?”
李總管和青瑣互看了一眼,青瑣道:“這幾日德貴人有些心緒不寧,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