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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的那條公路對面也有一家民宿,招牌上寫著「小熊之家」。正好有輛像是坐了一家人的車從民宿開到路上。一對夫妻站在門口,好像是那家民宿的主人,朝車子揮手。洋平沿小路跑下去,穿過公路走到對面,向正要進門的老闆夫妻打招呼:「請問……」夫妻倆回過頭來,並不是因為聽到洋平的招呼,而是因為附近一棵樹上落雪的聲音。他們大概是以為出了交通意外,盯著洋平的汽車。
「對不起,請問……」
洋平一路跑來,氣喘吁吁。
「……對面那家民宿……」
因為在雪地上跑的緣故,呼吸變得很不規律。戴著銀邊眼鏡、看起來有些神經質的那個丈夫告訴洋平:「你說南方客棧啊,去年就已經關了。」妻子好像急著回去幹活,確定不是汽車遭遇交通意外,就默默地鞠了一躬走了進去。
「南方客棧?」洋平重複道。
「嗯。」男主人點了點頭。
緊繃的雙腿突然放鬆下來。田代打工的那家民宿果然是存在的。
「大概是去年什麼時候關的呢?那家民宿。」洋平問道。
「好像去年暑假的時候就沒有開了,應該……」
男人推了一下半閉的門,朝妻子問道:「孩子媽,南方客棧是什麼時候關的來著?」
「五月中旬吧。他們說黃金周之前都有預約呢。」女人回答道。
田代突然出現在濱崎是在六月中旬,時間上是吻合的。
「有個叫田代哲也的人在這裡打工吧?」洋平問道。
「田代哲也?有嗎?是短工嗎?」
「不是,應該在這裡幹了兩年。」
「兩年?那家老闆兩口子很挑剔,來他家打工的都待不久。不過,如果在這裡待了兩年的話,我應該記得……」
洋平慌忙取出手機,找到以前漁協聚餐的時候大家開玩笑拍的一張集體照。民宿老闆穿著屋裡的薄衣服,凍得跺起腳來。
「對不起。就是這個人。」
洋平將照片一角的田代放大拿給老闆看。
老闆好像是老花眼,眯著眼睛,將手機放到遠處。
「啊,啊啊。」
「有、有嗎?」
「嗯,嗯嗯,是高橋君吧?」
「高橋?」
看到洋平一臉吃驚,老闆又確認了一下,重複道:「嗯,高橋君。」
「……可是,他也沒在這裡待兩年啊。去年五月民宿關門的時候他確實在這裡打工,待了一兩個月,頂多也不超過三個月……」
洋平感到無法理解的,並不是工作時間的長短,而是名字的不同。
「啊,那個,是高橋嗎?」他又問了一句。老闆仍舊重複:「嗯,高橋君。」
「南方客棧的老闆夫妻很少誇人,卻曾經誇過這個高橋君。所以我記得他呀。」
老闆穿得很薄,說完之後,打了個顫,似乎在暗示洋平自己著急回家。
那天晚上,洋平回到濱崎時已經九點多了。心裡著急歸著急,汽車卻開不動。趕上週末,遇上堵車,中途只在服務區吃了一碗天婦羅蕎麥麵,歇了一下腳,其他時間都在路上,一直開了將近九個小時。當然,期間他一直在想田代的事。田代曾經使用假名或者正在使用假名這個事實,和自己空想的那個悲慘童年時代在腦海中交雜在一起,完全理不清頭緒。
南方客棧對面的小熊之家的老闆說這個自稱高橋的人工作很認真。據說老闆夫妻二人都身體不好,決定關閉南方客棧,當時他們曾拜託小熊之家的老闆,「如果有合適的職位,能否讓高橋君到您家來打工?」
堵在中央道上的時候,洋平給愛子打了個電話。他感覺愛子從早市回來後肯定和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