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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樣就說睏倦,自回房裡睡了。他這幾月一向如此,眾人也不以為怪,小宮人們倒更開心了些,嘻嘻哈哈地吃得高興。
半夜,起夜的泠涓聽見李章房裡有些動靜,在門外問了一聲,李章輕聲應了,泠涓不疑有他,重新睡下。
新年一大早,搴芳和泠涓全部收拾妥帖了也沒見李章出來,疑惑地又等了一刻,眼見再等就要誤了給皇上和太皇太后請安的時辰,遲疑地敲門,卻敲疼了手也未見有動靜,頓時心慌,讓人撞開門進去,就見李章有些僵硬地閉目躺著,穿著一身乾淨的舊棉袍,整齊地梳著髮髻,眉頭微蹙,表情有些痛苦卻又十分安然,烏黑的唇角掛著一縷乾涸的黑色血跡。
“公子——!”
祥和喜慶的正月新年,被鳳凰殿裡淒厲的哭叫聲攪沒了。
司馬逸趕到時,靳白已仔細檢視過李章,臉色蒼白地對著滿眼狂亂的司馬逸搖頭道:“是兩種相剋的草毒,不知……他如何得來。”
司馬逸陰狠地看向跪了一地的人:“不是他們下的毒?”
靳白再次搖頭:“蝕心草與錦花,產地相距千里,豈是這些無知宮人能尋到的。”
司馬逸呆住:“你說什麼?蝕心草……錦花?”
“是。怎麼?皇上知道?”
司馬逸咬緊了牙:“王項已死。白鹿……白鹿呢?是否來了京城?”
“白鹿?她自從益州出來就一直情緒不穩,被臣留在訓練所協助白依,從未離開啊!”
“那還有歐陽沖和裴君陽!”
“皇上!不論這毒如何得到,李章都是自願服下,是他最後的意願!皇上再怎麼不願放手,也該知道李章的心意。就讓他安心地去吧!”
“不!孤不放他走!孤不信他真的死了!去!去傳御醫!去貼皇榜!誰能救活他,孤賞他半壁江山!”
“皇上!……”
“還有你也是!別以為瞞下了孤就瞞過了天地!他在宮裡遭的事,孤自會一一查清了!誰也別想逃開!”
靳白啞口,看著司馬逸越來越瘋狂的樣子,心裡也是又氣又恨,忍不住也爆發了出來:“皇上為何至今都不肯承認到底是誰將李章逼到了這一步?李章他,走到今天多不容易!若是有路,他會放棄嗎?!喜歡一個人,不是把他束在身邊就是對他好!當年魏國公之不肯留下,與今日李章之決然,皇上莫非還不明白?”
司馬逸鼓脹的氣勢頓時被刺破,搖搖晃晃地踉蹌欲倒,頹下肩頭無助地哭了起來。空蕩蕩的殿堂,無關人等早已被帶離,只留下司馬逸和靳白,對著李章不再有生命的軀體哀痛欲絕。
“孤知道,是孤自己毀了一切。可他為何要這麼倔!孤可以補償他,用一輩子去補償他,他為何就不肯給孤這個機會!孤沒想逼他……,孤真的,沒想逼死他啊!”
司馬逸痛得全沒了樣子,抱著李章不知道怎樣才能表達出自己的悔恨,更不知道從此還能期待什麼,一顆心慌亂地跳痛著,尋不到安定的去處。
他輕輕吻著李章細細糾結的眉頭,唇下的肌膚再不復溫暖,低頭看見那烏黑的唇瓣,再次哭得無法呼吸。
靳白越看越是傷感,抬手點了司馬逸的昏睡穴,親自將他帶離了鳳凰殿。
新年的祥和歡樂再一次被死亡的灰敗所籠罩,司馬逸神不守舍地走完了新年的所有過場,怔忡得數次要唱禮官出聲提點。周氏滿面狐疑,直到後來聞報,驚愕之餘,對司馬逸的反常才算瞭然,更恨李章死都不讓人安生,恨恨地道:“哀家打量他收了性子呢,感情就是個養不熟的!也罷!死了更好!讓人趕緊抬了出去,沒的在宮裡招惹晦氣!”
潘公公領命去辦,被守在殿外的禁衛攔住,直言皇上不許任何人靠近,三日後方能按喪事處理。潘公公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