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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母親又在悠悠地唱。
她的嗓音,是極好的。他很小的時候,她總是砌一壺茶給父親,然後自己捏著一方絲絹,歡喜退開身來,在花園裡唱著,舞著。
水袖扶風,空氣裡有桂花香。他就坐在父親的膝上,看她眉目含情,或喜或悲。
父親最愛的是《牡丹亭》,只是後來他就很少來了,只剩母親一個人唱。
沉寂的夜裡,年少的他站在黑暗裡聽著那柔媚的嗓音,覺得冰冷的寒意,一點點滲進身體裡。
淺仔,中意一個人,總是是會辛苦的。
母親溫柔地說著,忽而又冷笑,眉眼陰鬱。
他怕這樣的她,於是常常跑出去和夥伴們四處玩耍。
最喜歡的是潛水。大浪西灣,西貢,佛堂門,南丫島……香港的潛水區他都去遍了,在水底的時間也越來越久。望著海地那些美麗的珊瑚,礁石,魚群,他的心裡安寧,平靜,很多次,他甚至想過留在那片炫目的深藍裡,永遠留下。因為他一直覺得,他的生命,就像深深的海底,絢麗與黑暗並存,孤獨,寂寞,冰冷。
不是沒有遇見過溫暖與明亮,只是他的生活裡,陽光總是太過短暫,以至於,他害怕去擁有那種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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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的痛楚,將他自過往的夢靨中一點點拉了回來。
吃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明亮的光芒刺目。
“Kevin,你終於醒了。”顧永南走上來,“你昏迷了一整天。”
夏日的輕風自窗外緩緩送入,拂過他的臉,他從未發覺,夕陽的餘暉也可以這樣明媚這樣溫暖。
Macro對他,還是手下留情了。
上天終算厚待他。
眼前這些熟悉的面孔裡,沒有她的臉。
發現這一點,他欣慰,也有些微失望。
只是沒關係,他相信一切都可以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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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警方錄完口供,他抬手指了一下被還回來的電話。
米蘭遞給他,曖昧一笑。
他沒說話,卻覺得胸口躁動,全身血液都沸騰著。
他等了這麼久,終於自由。
漫長的鈴聲裡,他覺得似乎等待了幾個世紀,等到那邊響起熟悉的聲音,他眼眶,竟微微泛熱。
“喂?”她在那頭,小心翼翼地開口。
“天真……”他喚她,卻驟然失聲,明明有千言萬語,偏偏此刻,一個字也說不出。
“什麼事?”她的聲音,十分平淡。
“天真,我想是不是約個時間,過幾天我們見一面。”他終於開口。
“為什麼?”她問。
“我想見你,”他的聲音很輕,很柔,“我……想你。”
是在心頭縈繞多日的深切渴望,此刻在別人面前說出,竟也一點都不困難。
“你說什麼?”長久的沉默之後,她冷笑,“秦淺,你未免欺人太甚,我的心情,我這人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他當她是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嗎?當初口口聲聲說不需要她的是他,一再將她推開的也是他,現在居然又說想她,想見她?
電話那頭的天真,氣紅了眼。
他要將她一顆心戲弄、踐踏到什麼時候?
“我已經請了年假,下週就回國和陳勖結婚,”她冷然出聲,“恕我無法答應你的‘召見’。”
“你說什麼?”他頓時沉喝,急促的呼吸帶動了胸前的傷口,銳痛驟襲,他拿開電話咬緊牙關,良久才等到疼痛稍緩,“你不要鬧脾氣胡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