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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山間小路下山後,殷玉羽將阮大鋮的頭顱用布包好掛在鞍前,各人騎上戰馬一路狂奔,到了二十多里外才停了下來。無持對殷玉羽和肖玉安道:“兩人大仇己報,令尊令堂在天之靈亦會欣慰莫名。罪孽己清,奸賊之頭不若就地埋了。”殷玉羽一想即便回到揚州,父母屍骨無存,也無處祭奠。他拉著肖玉安走上附近的山坡,堆了個假墳,將阮大鋮的頭供在墳前,向揚州方向下跪深拜,告慰父母在天之靈。兄弟倆想到父母屈死,仇人雖誅,但沉冤難雪,伏在地上痛哭不已……李淑書欲勸又止,也在一旁陪流眼淚。聽到殷玉羽和肖玉安哭聲悽慘,牽動了柳若煙的情懷,也禁不住跪到在地,哀痛欲絕。她聯想到母親早逝,為秘籍遭到父親責打,司徒青雲移情別戀……殷玉羽大仇一報,必然會尋找陶思詩,而將她冷落一邊……最令她恐懼的是她情不得已之中害死了谷幽蘭……。想到這些,怎不令她淚流滿面。一同的哭聲卻兩般的苦楚,又有誰明白箇中的緣由!
無持大師道:“阿彌陀佛,今日大仇得報,父母在天之靈定然欣喜不已,二賢侄也該高興為是。”平生心願已了,殷玉羽立在墓前一時茫然無緒,腦子裡一片空白。他猛然想到離開峨眉己三年,該回山覆命了。恩師曾言,大仇一報速速返回,不可捲入紅塵是非之中。他與肖玉安淚眼相對,剛相聚便要分開,又不忍離去。他走到無持大師面前道:“伯父之恩永銘肺腑,可師命難違,小侄想先回峨眉覆命,再前來與諸位相聚。”
“大哥,”肖玉安未語先咽,道:“咱兄弟剛剛相識,你怎忍心拋下小弟而去……”殷玉羽一時情難自抑又左右為難,緊握肖玉安的手,道:“為兄一別師門三年,老人家定懸盼了三年,早日返回以慰掛念。”
柳若煙眼波流動,權衡再三,還是巴不得殷玉羽一走為好。於是道:“師恩如父恩,師命難違,公子不如先回去稟告尊師,再回來相聚也未嘗不妥。”
她巴不得殷玉羽此時返回峨眉,對她有百利而無一害。他一走,陶思詩的死活就少了一個過問之人。
江湖人最看重師徒之義,有“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之說。於是無持道:“賢侄所言甚是,但陶姑娘至今下落不明,豈能置陶姑娘生死不顧? 受人之託須忠人之事!先尋到陶姑娘,然後覆命,豈不兩全其美!”
一提及陶思詩,殷玉羽猶如夢中驚醒,自己光顧報仇,一時將她棄之腦後,如此時返回峨嵋,都道他是個無情無義之人。他對無持大師道:“伯父一言猶如醍醐灌頂,使小侄汗顏無地。”他又對肖玉安道:“小弟,先幫為兄找到陶姑娘如何?”肖玉安看著無持大師,等師父示下。無持大師道:“走吧,先到仙都陶姑娘家中看看。”
五人上馬取道東行,到了宣平與縉雲交界的一個小鎮。這裡山巒疊嶂偏僻之極。百姓風聞清軍掠地屠城,厲行薙髮,鄰近幾縣的大戶人家攜帶細軟寶物都到此避難。往日冷冷清清的小鎮一下熱鬧異常,一條窄窄的小街開設了各種店鋪。街道西端一家門前斜挑著一塊青布酒帘。肖玉安一見說道:“大家還是去解解乏,喝它……”無持回頭看了他一眼,他連忙將後半句話咽回肚子裡。這種三教九流品雜之地,無持嫌其嘈雜,見殷玉羽也有此意,也便點頭答應了。各人在鎮口繫好馬匹,才向酒店走去。店內食客己滿,大都是鄉紳富豪之流,有的愁眉苦臉,有的談論天下大勢,有的揮拳吆喝……世間百態不一而足。無持向室內略掃了一眼,靠西首的八人中兩人有些面善,一眼便認出是曾交過手的易心楚和吳非鴻。他退了回來,心道:“這兩人怎會在此地出現?看兩人正和同桌人竊竊密語,顯然是同一夥。”五人退到幾丈之外,他才道:“那店內有一夥清軍的奸細,一個是遼陽幫幫主易心楚,一個是薊北派掌門吳非鴻,這夥人到此是不是另有他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