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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眉。
&ldo;哦？你連喬爾喬內的《暴風雨》都不感興趣，竟然會喜歡我的畫。&rdo;
她茫然看著他，&ldo;啊？&rdo;
這玩笑對她來說太深奧了，田修竹輕咳兩聲，略作掩飾。
&ldo;那個……貿然打擾很不好意思，我就是想說……就是想說你的畫太棒了，我先走了。&rdo;她說完，沖他低了低頭，轉身離去。
她穿著一條藍色的裙子。
什麼藍呢？好像是湖藍，還是鈷藍？亦或者是普藍？他看不清楚了，她徹底融進了夜色。
這畫面有點美，田修竹非常文藝地想起了喬治&iddot;桑的《威尼斯之夜》。
‐‐&ldo;在那明淨的夜晚，湖面水平如鏡，連星星的倒影也不會有絲毫的顫動。四周一片蔚藍，寧靜，真是水天一色，使人彷彿進入綺麗的夢境，一切清澈而透明。&rdo;
他覺得，他之所以會追上她，詢問她的名字，邀請她同進晚餐，都是這夜催促的。
他們成為了朋友。
過程有點匪夷所思，也有點順理成章。
他們相識的第二年，田修竹來美國舉辦畫展，他找朱韻出來讓她盡地主之誼帶他到處轉一轉。結果出來兩天，朱韻在總統山下都不忘悶頭寫程式。田修竹十分不滿。
&ldo;你就這麼敷衍天才畫家？&rdo;自從朱韻這麼叫過他一次後，他經常用此詞自嘲。
&ldo;沒沒，很快就好了。&rdo;
&ldo;你這樣會暈過去的。&rdo;
&ldo;不會。&rdo;
&ldo;不信算了，我的預言一向準。&rdo;
兩天後，朱韻真的差點栽倒在尼日加拉大瀑布下，田修竹終於有理由把她的電腦抽走了。不管她如何跳腳，他始終不還，直到她返回學校。
後來因為簽約畫廊的原因，田修竹要在美國停留很久，他將住址選在朱韻學校附近。
隨著見面的越發頻繁，田修竹越來越覺得朱韻的生活很成問題。她所有的課業都在第一時間完成，一週的工作量三天就做完，空餘的時間也不休息。
她的成績優秀到將學業整整壓縮了兩年，可她永遠像是根繃緊的弦，彷彿休息一天都是犯罪。
&ldo;你在急什麼？&rdo;田修竹不止一次這樣問，朱韻總是回答不出。
&ldo;你很焦慮。&rdo;田修竹老神在在地評價。
朱韻給自己找理由。&ldo;我們這個專業都是這樣的。&rdo;
&ldo;別人沒有做到暈過去。&rdo;
&ldo;是意外……我那天沒吃東西。&rdo;
&ldo;你這樣會吃不消的。&rdo;
朱韻不信，&ldo;我在國內大學的時候比現在辛苦多了，什麼事都沒有。&rdo;
田修竹聳聳肩，還是那句話。
&ldo;不信算了，我的預言一向準。&rdo;
二十四歲，人剛剛開始強壯的年齡，所有年輕人都在肆意燃燒生命，他們簡直覺得自己長生不老，誰會相信自己會吃不消？
時間公平地給了所有人答案。
長期的用腦過度，加上熬夜和整日對著電腦，朱韻憔悴得很快。她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失眠、心悸、冒冷汗、內分泌紊亂……她整個身體系統都爛掉了。
&ldo;你比我們剛認識時老了十歲。&rdo;某次田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