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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之後……”沈洛歆終於收回了碾著地面的腳尖,她仰面看著前方不遠處屬於許四孃的牌位,才道,“幾年之後,也許我會到處走走。這輩子一直待在這燕京城裡哪裡都沒去,大好河山也沒見過,我想去看看大漠孤煙,想看看戈壁要塞,也想去看看崇山峻嶺和小橋流水……”
這便是已經拒絕前往雲州定居了,也是拒絕了姬無鹽的邀請。
姬無鹽低頭輕嘆,她沒有挑明,更沒有嘗試勸說——她們彼此都知道,這番看似稀疏尋常的對話,其實是一次慎之又慎的道別,不必勸,也無法勸。
姬無鹽站在許四孃的牌位前,低著眉眼雙手合十拜了拜,才偏頭看向沈洛歆,從容輕笑,“如此,途徑雲州的時候莫要忘了來找我,多年不見,總會有些想念的。”
沈洛歆也看向對方,笑著緩緩點頭,承諾,“一定。”這是她們自打進了這祠堂之後,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對視。
……
姬無鹽告辭離開了,祠堂之內又只剩下了沈洛歆一人。
殘燭的火光在身前搖曳,在她身後打著虛虛實實的影。她安安靜靜站在那裡,仰面看著許四孃的牌位,輕聲喚著,喃喃自語,“母親……我知道自己不該怪她的……那是她的藥,何況最後她還用那個藥救了我的命。我也沒有怪她,只是……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她。母親,我、我只是有些,有些措手不及。對,只是措手不及……”
日前,姨娘上街採買聽了些小道訊息,匆匆趕回詢問沈洛歆身子可痊癒了的時候,沈洛歆才後知後覺地“知道”自己中過毒。
彼時的她雖不知外界為何會有此等說法,但想著陳老和姬無鹽都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她只是心神耗神過大才導致的昏睡,便也義正辭嚴告訴姨娘沒有的事,並告誡了對方莫要被有心人利用。
只是這番話一直提在心口落不下,某一日也似這般跪在這裡的時候,她才突然間茅塞頓開……她找來了心月,藉口說腦袋有些疼,就像是前陣子一般,問她當日陳老開的方子可收著?心月老實,也不知此事到底有何深淺說不得,遂如實交代說那日陳老未曾開藥,反倒是姑娘醒後開了張方子,只是方子被陳老帶走了。
“那我是如何醒的?”她問。
心月說是第二日一早姬姑娘送去的藥丸。
“第二日嗎?”她又問。心月點頭,很是肯定地告訴她,就是第二日。
後面的事情沈洛歆再沒有多問,事情是怎樣的她大致已經猜到了,至於其中細節不必多問。不管如何,受人救命之恩是真,心懷感恩之心也是要的,她並無芥蒂也無怨懟,只是一下子不知如何面對,生怕演技拙劣的自己露了餡,屆時雙方都尷尬,又如何是好?
無鹽問她多年以後又當如何?她知道無鹽問的是多年以後要不要同她一起在雲州定居。她何嘗不願,只自己都說不清真正放下需要多久,與其讓一個人在遙遠的江南掛心著等待著,倒不如先拒絕了吧。天地之大,若是當真有緣又有心,久別重逢未嘗不是一種別樣的驚喜。
不是嗎?
沈洛歆走到近前,抬手碰了碰許四孃的牌位,輕喚,“母親,她是那麼善良的人,如今她定然心中自責難過著……我給自己一點時間,也給她一點時間。總有一天,我們會在雲州重逢的,對嗎?”
屋內燭火搖曳,似是某種回應。
……
雪花簌簌落下,天地間似有種浩浩蕩蕩的安靜祥和。
姬無鹽從沈家出來之後,便有些心事重重的,她搬了躺椅意興闌珊地擁著狐裘賞雪,沒多久就見席安指揮著三個小廝搬著大大小小好幾個箱子進來,不待她開口詢問,席安笑呵呵地行禮打著招呼,“姑娘。這是我家主子的東西,一些是他平日裡的換洗衣裳,一些是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