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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騅愣了一下:&ldo;你覺得我會相信?!&rdo;
&ldo;如果我真的做了長期準備,你還能活到現在?&rdo;
從船艙裡可以隱約聽見聲聲海cháo,襯得房間裡更加靜默。許久之後,袁騅輕輕嘆了口氣:&ldo;‐‐只是為了繼承權?&rdo;
&ldo;……不。&rdo;朗白搖搖頭,&ldo;不僅僅是為了繼承權……我想,更多是因為我討厭你……&rdo;
‐‐我討厭你。
這句話由朗白說來,也許整整晚了十幾年。
不管是袁騅還是朗白,他們心裡都非常清楚,從當年那個秋天的午後他們第一次見面開始,朗白就從沒有喜歡過這個同父異母的尊貴長兄。他們從來就沒有什麼真正的兄友弟恭,就如同袁城和朗白之間從未有過真正的父慈子孝。
地位尊崇無比卻不受父親重視的哥哥,和地位低下受人嘲笑,卻備受父親寵愛的弟弟。
自出生開始起他們彼此之間就存在著巨大的鴻溝,永遠不可能真正站在一起。十幾年來外界投注在他們身上的不同眼光,以及袁家眾人明顯的區別對待,還有袁城若有若無的默許態度,都決定了他們兩人不同的社會地位。那是存在於這對兄弟之間的,本質上的不同。
&ldo;沒關係,&rdo;袁騅嘆息著道,&ldo;你不喜歡我,我也沒有真心喜歡過你,這個大家都早就知道了。&rdo;
朗白從扶手椅裡站起身,輕聲道:&ldo;抱歉了,大哥。&rdo;
&ldo;有什麼好抱歉的?成王敗寇,這是我們家百年以來的老傳統。&rdo;袁騅苦笑一聲,閉起眼睛:&ldo;你動手吧!看在我們好歹兄弟一場的份上,大哥只求你給我留個全屍!&rdo;
誰知道過了半晌都沒有動靜,袁騅越等越奇怪,忍不住睜開眼睛,只見朗白靜靜的站在那裡:&ldo;你打算叫我動什麼手?&rdo;
袁騅一驚,臉色也隨之古怪起來:&ldo;你不是要殺了我?&rdo;
&ldo;我沒這麼說。我一直說的是&l;如果&r;。&rdo;
袁騅這下是真的呆住了:&ldo;啊?你不打算殺我?&rdo;
朗白微微眯起眼睛,盯著袁騅。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船艙裡本來就非常昏暗,現在更是彷彿黑夜一般,只能隱約看見朗白冰冷沒有感情的眼神。
雖然那雙眼睛就像古井一樣深邃不驚,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是袁騅還是憑直覺感到他好像在猶疑著什麼。袁騅大概能猜到朗白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在殺和不殺之間一遍遍徘徊著。
這個認知讓袁騅身後悄悄滲出了一點冷汗。
過了不知道多久,突然朗白重重閉上眼睛,過了好幾秒才重新睜開,低聲說:&ldo;我不殺你。&rdo;
袁騅只覺得心裡一塊巨石猛地放下去,如果不是他本來就半坐著,現在他也許已經癱倒在地了:&ldo;……你不殺我?為什麼?&rdo;
&ldo;不為什麼。&rdo;朗白打斷了他,突然轉向門外:&ldo;來人,上甲板!&rdo;
門立刻被容青推開了,她和另一個朗白從美國帶回來的白人親信一起,把袁騅從地板上拎起來往外押去。在經過朗白身邊的時候袁騅瞥了他一眼,黑暗中看不清朗白的臉,剎那間只能看見他眼底,恍惚有些軟弱的情緒。
‐‐但那只是一剎那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