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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進去……”
疤痕男似乎想用一口氣把要說的話全說完,由於換氣趕不上他說話的節奏,咳嗽使他的傷口再度撕裂開來。
艾裡克趕緊用衣服的一角替他摁住正不斷往外湧血的傷口:“你不要說太多話了,你需要休息,憑你的意志我相信肯定能活下去的。”
“沒用的,我自知撐不了多久了。艾裡克,你得讓我把話說完,我必須把它們全部說完才能瞑目。其實昨天晚上我們幾個人已身心疲憊,只要你們不作出什麼傷害性的動作,我們只會目送你們的馬隊安然離開。但我知道這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兩城之間的敵對狀態由來已久,任何一方都不會想當然地善罷甘休。我如今的下場可謂罪有應得。六十幾年前我扔下了我的妻子,隻身隨叛軍離開了米拉斯城。在這幾十年裡,我無時無刻不心生悔意,一直盼望著能再見她一面,可自知罪孽深重,積重難返了。直到前些日子我們攻進米拉斯城,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尋找她,卻事與願違,我想她定是含恨而終了。”
疤痕男推開他的手,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我的遺言就是我方才吐露的心聲,憋了幾十年了,真是一吐為快啊。艾裡克,我沒什麼可以給你留下的,”疤痕男從胸前掏出一份東西,“這是半張圖紙,算是你替我送別的禮物,或者是我的遺物。不管是禮物也好遺物也好,總之請你收下。”
艾裡克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它接了過來。
這是一張羊皮做成的簡易圖,邊邊角角都已破爛。圖的右上角有半個圓,下面畫了一座山丘連著半座,很明顯這只是整張圖的一半。完全不看不明白它們究竟代表了什麼。
“這是哪裡的圖?有什麼用?”
“我也不清楚,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它非常寶貴,因為我的祖先是雨神恰克的後裔。也許你不會相信,這份圖在我們家族已傳承上千年了,世世代代都將它看的比身家性命還要重。可哪怕歷史悠久,迄今為止卻沒有人能看得明白其中蘊含的秘密或者找到另外半張圖,只能寄希望下一代又下一代。”
“可我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外人。”艾裡克說。
“圖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大逆不道,愧對祖先,我根本不配有資格再去擁有它。何況我命不久矣。難道你想讓它跟隨我的肉體一起腐爛掉?也許你會覺得它一無是處,那就請求你代我好好保管吧,就當是答應一個可憐的將死之人的遺願。”
“不,不。”艾裡克連忙替自己辯解,“你誤會了,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我會按照你的要求將它妥善保管,在它的秘密沒有被破解之前,我會讓它永存於世。”
疤痕男笑了,這是艾裡克第一次看見他的微笑。在舒展的眉頭下,臉上的疤痕卻平添了一份滄桑。
疤痕男忽然奔跑到了溪邊,看上去不像是一個深受重傷的人。他蹲在溪邊洗了把臉,然後招呼艾裡克也過去。喋喋不休地跟他談論起他的童年,跟他父親上山打獵的經歷。當他談到和她妻子的相遇時,兩隻眼睛變得神采奕奕,嘴上滔滔不絕。
宛如常人的疤痕男讓艾裡克的心逐漸陰沉下去。這不是一個危在旦夕的人能表現出來到的精力,按常理說,這絕不是什麼好的預兆。
果然沒多久,疤痕男放光的雙眼漸漸黯淡了下去,好幾次他曾努力讓自己強打起精神來,如同一支幾熄幾燃的火燭。
他有自知之明地說:“好像有一股力量要請走我的元靈了,看來我們要永別了。能再度和人談起往事,在美好的回憶中離開這個世界,我已心滿,心滿意足了——啊,是吉蒂,吉蒂來接我了……”
疤痕男去了。艾裡克靜靜地坐在他身旁,任憑溪水打溼他的雙腿。
伊爾說體內有光露的人死後,光露也會隨同主人一起黯淡。可艾裡克在使用疤痕男的戰斧挖墓坑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