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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在撫夷的定西軍張恆部離雲中尚有四天的行程。凌峰當即下令折返,容桓反對,兩部竟在途中兵戎相向。凌峰至此已明白此事必和王豫章有關,遂令後軍變前鋒,前鋒墮後阻擋容桓,急行軍趕回雲中。
凌峰趕到時,雲中已堪堪城破。他在敵後奮起衝殺,衝散了沒有防備的敵軍,搶進城去。其後柔然軍繞過雲中直取九原,張恆輕敵落敗,成軒權衡利弊後退出九原。凌峰孤守雲中,與數倍與己的鮮卑軍對抗。十日後,彈盡糧絕的雲中城破,揚威北疆近十年的凌家軍全軍覆沒。凌峰被部將拼死護出重圍後,在朔州被容桓緝拿,押往幽州。
是役,九原、雲中兩郡再失,魏軍損失五萬人之眾,景帝震怒。
凌峰被押到幽州後,王豫章有心以陣前抗命為由斬立決,忽然接到將凌峰解送京城候審的聖旨,只能把凌峰交給前來宣旨之人。
凌峰離開雲中前,凌雲聰正在成軒處幫忙督辦軍糧。凌峰迴防雲中後,凌雲聰一度想歸隊,又因九原的戰事一再耽擱,待到成軒退出九原時,雲中城已是一座孤城,插翅難進了。凌雲聰五內俱焚,再三跪求成軒調兵解圍,成軒卻以定西軍大部平叛未歸,遠水難解近渴之由堅持放棄了九原、雲中。
其後,凌雲聰一直躲在暗處關注著雲中的戰事,雲中城破時他驚痛交加,正茫然不知如何是好時,聽說了凌峰突圍、被捕的訊息,一顆心煎熬著,只是本能地朝著京城飛奔。
司馬逸自從與凌雲聰相對甚歡後,時時都想更進一步。奈何凌雲聰不肯留京任官,害他頭一回得了相思病。他自然是不肯獨自相思的人,雖不能時時打著巡查吏治的藉口行見凌雲聰之事,派上三幾個眼線事無鉅細地彙報總不是什麼難事。於是兩郡之變司馬逸比皇帝還知道得早和詳細,也就在雲中被圍時已向景帝討了給凌峰一個自辯機會的聖旨,並先一步派王府侍衛前去見機行事。
凌雲聰一路飛奔,風餐露宿換馬不換人地趕到京城,剛到城外,就遇見了已等候他多時的司馬逸。
司馬逸故作驚訝地問:“雲聰急著去哪?”
“父將有難!我去求二王爺相助!”
“什麼情況?先說與我聽!”司馬逸一邊問,一邊拉起凌雲聰,走向停在一旁的馬車。
凌雲聰近一個月來憂思難安,驚痛交加,早已是強弩之末。此時見到司馬逸,就像沙漠中快渴死的旅人突然看到了綠洲,也就本能地依靠過去,待到把大致經過說完,才發現已到三王府外。他連忙掙開司馬逸的手,告罪道:“雲聰事有緊急,改日再往王爺府中拜見!”說著就要離開。
司馬逸再次拉住了他:“本王也是王,雲聰怎就以為本王幫不上你呢?”
凌雲聰一怔,想起司馬逸與景帝的關係,又思起成軒的冷酷絕情,不再糾結司馬遙遠比司馬逸更重實權的事實,對著司馬逸單膝跪地,抱拳懇求道:“雲聰愚鈍!請三王爺救救父將!”
司馬逸扶起凌雲聰,眯起的眼中閃著自得輕鬆的光芒,卻故意沉重而緩慢地對凌雲聰說:“雲聰雖然一路疾奔,此時去請旨,也已晚矣!”
凌雲聰大驚失色:“難道……?!”
司馬逸點頭:“王豫章私心狹隘,凌將軍落入他手,必然難以倖免。”
“那怎麼辦?!!”
“雲聰莫急。本王正好先知道了這事,已向父皇請了旨,把凌將軍押入京城候審。”
凌雲聰將信將疑,細看司馬逸,卻是一副成竹在胸,讓他放心的表情,之前早已建立起的信任感頓時讓他鬆懈下一直繃緊的心來。結果這一鬆,就倒在了司馬逸的懷中。
凌雲聰在司馬逸金碧奢華的大床上醒來,正茫然不知身處何地,就聽見司馬逸帶笑的聲音:“雲聰真是好睡!餓了吧?”
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