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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十三針施完,孫全友說話已經比較清晰。 他顫抖著手,擦掉妹妹臉上的淚珠。 “別哭,否則到下面耶孃會怪我,沒有照顧好你,從小到大就會惹你哭。” “你是天下間最好的阿兄。” “我哪裡好了,那年洪水,耶孃是為了救我才死掉的,都怪我,害你從小沒有雙親。” “沒有阿兄,我根本活不下來,討飯時,阿兄哪怕要到一口吃的都要留給我,是我害得阿兄長不高的。” “胡說,阿兄本就長不高。” 孫豔豔嗚嗚哭得更傷心。 孫全友眼裡也寖著淚光,他又抬眼看向江小白。 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要儘快交代完後事。 “江兄弟,算我求你,一定要把豔豔送下山。” 求人之際,他現在連二當家也不叫了,改口叫兄弟。 江小白以出家人自居,將生死看得很淡,一直未融入他們的悲傷氛圍。 他現在想的是該如何超度,比較超前。 見大當家一直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他開口問了個與眼下氛圍完全不相干的問題。 “這地道是什麼人挖的?” 孫全友一臉苦笑,像是完全預料到他會這般一樣。 “我和豔豔挖的。” “就你們倆?” 孫全友頷首稱是。 現在不僅江小白,連劉異都驚訝到了。 大哥,你屬耗子的嗎? 我兄弟老鼠那名,真該讓你呀。 你也太特麼會打洞了。 孫全友接著說道:“三年前我剛接手玄雲寨時就開始動手挖了。你忘了,我有鑽天入地之名。鑽天是因為我身輕如燕,入地是我能破土鑽隧,這是家傳的手藝。” 家傳的手藝? 劉異大概猜出他們家以前是幹嘛的了——鬥爺。 江小白也恍然悟到了點東西。 寨子里人人對三當家的居處心生畏懼,輕易不敢進入,估計也是他們兄妹有意為之,為的就是隱藏這條密道。 他又問:“你為何要挖這樣一條地道?” 孫全友看著他酸澀一笑:“跟你一樣的目的,你又為何不肯離開天陵山?” 江小白微微驚愕:“你怎麼會知道?你要那東西做什麼?” 孫全友轉頭看了看自己妹妹。 江小白當下懂了,心道果然是位好兄長。 劉異聽他倆打啞謎,雲裡來霧裡去的,頗為著急。 “慈雲禪寺裡有什麼東西嗎?” 兩人齊齊回瞪他:“關你什麼事。” 劉異慫道:“全當我沒問。” 孫全友拉了一下江小白,示意他靠前。 江小白將耳朵湊近他的嘴邊。 以劉異的角度,只能看見矬子的嘴巴張張合合動了幾下。 江小白的瞳孔收縮又放大。 之後,他又點了點頭。 僧匪聽完後終於給出孫全友最安心的承諾。 “只要貧道不死,會護孫女施主一生平安。” 孫全友終於展露一個虛弱的笑容。 “阿兄。” 孫豔豔明白兄長的一番苦心,此時抱著孫全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孫全友卻把目光投注到劉異身上。 劉異被盯得頭皮發麻,有一種被死神凝視的錯覺。 他知道這人再次起了殺心。 他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辯白幾句,最後爭取一下。 “你聽我說,你的毒不是我下的。” 孫全友輕拍著妹妹一起一伏的後背,安撫著她,他眼神卻在劉異身上。 “我知道。” “你知道?”劉異詫異。 孫全友自從醒來後,自己一直在他身邊,從沒有人跟他講過下毒的事情,他怎麼會知道? 劉異疑惑地問:“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下毒的是誰?” 孫豔豔從兄長身前抬起頭:“阿兄,你知道是誰害你?” 江小白同時看著他。 孫全友卻道:“事已至此,現在追究這些根本沒有意義。” 江小白猛然想起眾人在土牢裡的場景回溯。 “我記得飲酒時,有人出去催過菜,我忘了具體是誰了,大當家,你可還記得嗎?” “肖炎催的菜。” 江小白恍然有了印象。 “除了嚴六指,他的嫌疑最大,我離開聚義堂時,他只是昏迷,不知現在還有沒有命在,若真是他,我將來必為你報仇。” 劉異微微詫異,看來剛剛矬子在光頭耳邊耳語那幾句很管用啊。 禿子在他死後仍然願意繼續為這句話買單。 孫全友卻道:“不必,我說了,現在追究這些根本沒有意義。” 劉異眼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