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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他知道了他
在這個人前所襯出的不幸時,他將怎樣傷心他那些所有的粗醜的眼神,舉止。
我更不知,當毓芳拿著這一高一矮的男人相比時,是會起一種什麼情感!
他,這生人,我將怎樣去形容他的美呢?固然,他的頎長的身軀,白嫩
的面龐,薄薄的小嘴唇,柔軟的頭髮,都足以閃耀人的眼睛,但他卻還另外
有一種說不出,捉不到的丰儀來煽動你的心。如同,當我請問他的名字時,
他是會用那種我想不到的不急遽的態度遞過那隻擎有名片的手來。我抬起頭
去,呀,我看見那兩個鮮紅的,嫩膩的,深深凹進的嘴角了。我能告訴人嗎,
我是用一種小兒要糖果的心情在望著那惹人的兩個小東西。但我知道在這個
社會里面是不會准許任我去取得我所要的來滿足我的衝動,我的慾望,無論
這是於人並不損害的事,所以我只得忍耐著,低下頭去,默默的去唸那名片
上的字:
“凌吉士,新加坡……”
凌吉士,他是能那樣毫無拘束的在我這兒談話,象是在一個很熟的朋友
處,難道我能說他這是有意來捉弄一個膽小的人?我是為要強迫的去拒絕引
誘,從不敢把眼光抬平去一望那可愛慕的火爐的一角。並且害得兩隻從不知
羞慚的破爛拖鞋,也逼著我不準走到桌前的燈光處。我並且生氣我自己:怎
麼我只會那樣拘束,不調皮的在應對?平日看不起別人的交際法,今天才知
道自己是還只能顯得又呆,又傻氣。唉,他一定以為我是一個鄉下才出來的
姑娘了!
雲霖同毓芳兩人看見我木木的,以為我不歡喜這生人,常常去打斷他的
說話,不久帶著他走了。這個我也能感激他們的好意嗎?我望著那一高兩矮
的影子在樓下院子中消失時,我真不願再回到這留得有那人的靴印,那人的
聲音,和那人吃剩的餅屑的屋子。
一月三號
這兩夜通宵通宵的咳嗽。對於藥,簡直就不會有信仰,藥與病不是已毫
無關係嗎?我明明已厭煩了那苦水,但卻又按時去吃它,假使連藥也不吃,
我更能拿什麼來希望我的病呢?神要人忍耐著生活,便安排許多痛苦在死的
前面,使人不敢走攏死去。我呢,我是更為了我這短促的不久的生,所以我
越求生的利害;不是我怕死,是我總覺得我還沒享有我生的一切。我要,我
要使我快樂。無論在白天,在夜晚,我都是在夢想可以使我沒有什麼遺憾在
我死的時候的一些事情。我想我能睡在一間極精緻的臥房的睡榻上,有我的
姊姊們跪在榻前的熊皮氈子上為我祈禱,父親悄悄的朝著窗外嘆息,我讀著
許多封從那些愛我的人兒們寄來的長信,朋友們都紀念我流著忠實的眼
淚……我迫切的需要這人間的感情,想佔有許多不可能的東西。但人們給我
的是什麼呢?整整又兩天,又一人幽囚在公寓裡,沒有一個人來,也沒有一
封信來,我躺在床上咳嗽,坐在火爐旁咳嗽,走到桌子前也咳嗽,還想念這
些可恨的人們……其實是還收到一封信的,不過這除了更加我一些不快外,
也只不過是加我不快。這是在一年前曾騷擾過我的一個安徽粗壯男人所寄
來,我沒有看完就扯了。我真肉麻那滿紙的“愛呀愛的”!我厭恨我不喜歡
的人們的藎獻……
我,我能說得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