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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皮疼是因為菸灰缸濺起來的玻璃片割傷了她的腿……
滂沱的大雨終於傾瀉而下……
嘩啦啦,嘩啦啦,像是唱著一首悲傷而單調的曲子。
她坐在床上,慢慢地清理著自己的傷口。
眼中嚇人的濃鬱黑色慢慢褪去,她的神色又恢復了正常。
在她的印象裡,在她光潔的右腿曾經就受過傷,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疤,但是現在一點也看不出來了。她有印象,好像是她曾經摔斷了腿……
為什麼會發生那樣的事啊……為什麼腿會被摔斷……
她一點也想不起來,若是用力去想,腦袋便鑽心似的疼……
「疼不疼?」腦子裡的聲音又冒了出來。在這樣一片安靜中,聽起來格外清晰。
突然,夏夢的眼淚,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一滴滴落在了她光潔的小腿上。
毆打與侮辱已經不會令她落淚,但關心會。
「我給你呼呼。」聲音又說道。
彷彿真的有風吹在了她的傷口上——實際上,也不過是她自己在吹。
「你可真勇敢啊。」聲音讚賞她,「你終於反擊了。下一步我們怎麼辦呢?不如殺了他們所有人,你覺得呢。」
「不,我不會殺人的。」她哽咽地說道,「你這個瘋子,你不要再來蠱惑我了好不好。」
「嘿嘿,你會的。」聲音慢慢說道,「你終將會殺很多很多的人的。」它輕聲道,「是為了你自己好啊……」
在夏夢的心裡,父母無限趨近於兩個巨嬰。
父親是奶奶懷裡的巨嬰,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了不安全感,沒有控制脾氣的能力,需要周圍的女性給他持續的關注、尊重、以及絕對的呵護與服從。
母親是情感不能自理的巨嬰,永遠在喋喋不休地向比她還弱小的女兒抱怨,永遠訴說著自己的不易與悲慘。但是她的抱怨只是抱怨,永遠也不會做出任何改變。
在毛慧芳看來,若是還按照之前的舊路走,雖然過得並不如意,但是熟悉,知道會發生什麼。而改變,改變就意味著未知,未知意味著風險,風險產生了恐懼。毛慧芳不願意承受那樣的恐懼。
現在,這兩個巨嬰哭鬧著,請來了家裡所有的人為他們主持公道,只除了不敢讓兩個老人知情。
夏夢身處於人群之中,只感覺到一陣不耐煩。
此時,她看到病床上的夏文斌病懨懨的,還在掛水,心裡隱隱有點高興。
「……你們誰也別攔著我,等我好了,我打死她!」夏文斌瞪著女兒咬牙切齒地說道,「莫得王法了,敢和自己的老子動手,我就當沒有生這個女兒!」
大伯走到夏夢身邊來,他是一個沉默寡言、看上去有點懦弱的中年男人,已經人到中年,依舊活得壓抑且暗淡。大伯溫聲勸道:「小夢,啷個和親老子動手嘛,和你老子道個歉吧,啊?」
夏夢依言,飛快說了句:「爸,對不起。」
如果道歉就能解決問題,她說一百遍又有什麼所謂。
「滾吧!言不由衷的龜兒子!」夏文斌憤怒地把枕頭照著夏夢扔了過去:「你等我好了,你給我等到起……」
毛國慶坐在一邊抱著胳膊,面色不善,問毛慧芳道:「是不是文斌又動手了。」
「大哥!誰家家長不教訓孩子,可小夢都敢耍菜刀了!你……你快管管她吧……」毛慧芳哭著。
「要不……」毛國慶嘆氣,「要不還是讓小夢去我那裡吧,慧芳,現在爺倆勢同水火,你硬把他們湊在一個屋簷下,也是徒生更多矛盾,你說呢?」
毛慧芳還沒說話,夏文斌已經罵道:「誰愛要誰要,我反正不要!媽的狗娘養的龜孫兒!」
夏夢沉默著不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