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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是離了哥哥就過不下去的人。
「姑娘,姑娘?」有人站在她面前喊她,聲音中帶著疑惑。
許知霧一抬頭,是個從未見過的學生,對方問她,「姑娘站在我們甲班外頭,可是在等人?」
見眼前的姑娘神情恍惚,那學生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姑娘,裡頭已經沒人了,我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再晚一些書院就要關門了,快些回家吧。」
這一瞬,巨大的失落與心酸忽然將她淹沒,許知霧淚如雨下。
……
很久以前,許家只有她一個孩子,她每天都開開心心、自由自在,並沒有覺得少了什麼。可自從她有了個哥哥,從排斥到接納,從接納到依賴,她早已習慣了有哥哥在她的身邊。要想重新習慣沒有哥哥的日子,就如同要將他戒掉。
可戒掉許孜這件事,於許知霧而言,無異於酒鬼要戒酒,老饕要戒肉。
她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哥哥總會回來,哥哥去了京城,心也在駢州……哥哥永遠是家人。
日子一天天過去,期間許孜給她寄過幾回信,信上說他在京城最好的書院讀書,新交了好友,學到了很多。說他吃得很好,睡得也很好,叫她不要擔心。
他的信總是這樣開頭,「阿霧妹妹,見信如晤……」
也有這樣的句子,「許久未見,想念阿霧了……」
當初許知霧鬧著要讓他寫信,哥哥逗她,寫下來的是她新學的課文。如今當真收到了從遠方寄來的信,她卻寧願自己永遠不用收到這些字裡行間都是牽掛與思念的信件。
她每一次都認認真真地回他,寫自己吃了什麼什麼,新學了什麼什麼,可是很多事情寫在信上便少了許多滋味,很多心情都傳達不過去。
許知霧寄過去的信,從長篇大論,漸漸地短了。
這年中秋,該是團圓的日子,始終缺了一個人。
許知霧先跟著父母去了趟祠堂,拜過祖先之後,就該回席上用食了。
許父許母走在前頭,許知霧落在後頭,她走出幾步,忽然回首去看祠堂的案臺。她始終記得小時候的自己在黃冊上看見了他們一家人的名字,那時她還是個小小姑娘,第一回 真切地感受到了什麼是家,什麼是家人。
而新來的哥哥也是他們的家人,哪怕來得晚一些,也是家人。
許知霧忽然很想再去看一眼。
她折返回去,走至案前。
翻開黃冊,上頭寫著:
盛光十九年元月十六日收執於此,四月十五日修改
貴籍
戶主許子茂年叄拾陸歲 任駢州刺史長安許氏族人
妻許程氏年叄拾歲
女許知霧年拾貳歲
許知霧愣住,她來回地翻,可後頭都是他們家的置業商鋪、田地莊園。
沒有,哪裡都沒有。
哥哥呢?
為什麼沒有了哥哥的名字?
許知霧反應過來,急切地追上許父許母,拉住許父的袖口說,「爹爹,我們的黃冊上寫漏了,沒寫哥哥的名字!」
誰知,她眼中的爹爹卻沉默了。
許知霧好似又明白了什麼,她吸了一口氣,「爹爹,娘親,你們是不是又瞞著我了?其實哥哥是回他自己的家了對不對?」
許父許母都沒說話,許知霧便當他們預設了,她哭道,「我早該想到的,大伯家就在京城!大伯為什麼要這樣,他為什麼要把哥哥送到我們家,最後又要回去?就沒有這樣的道理,我不願意!我不要把哥哥還給他們嗚嗚嗚……」
「阿霧莫哭了,今日是中秋,該開開心心地過,對不對?你哥哥在京城那邊,也會希望你過得好。」
出乎許父許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