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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那襲白衣的那一瞬間,他其實什麼都明白了。 這種心如刀絞,遠比光箭洞穿他的身體更為致命。 曾經那個一身白衣如雪,在骯髒的天樞閣裡保持赤子之心的少年,正宛如死神一般站在高處。 破碎的圓月重新凝聚,竟然是他在汲取活人的生命,以此療傷。 太可笑了……真是太可笑了! 那個躲在暗處的敵人,竟然把一個清澈熱情的少年,變成了噬人魂魄的惡魔! 憤怒讓他提劍衝了出去,雲鈺想攔,卻只抓住了一片衣角。 他是那麼的堅定,毫不遲疑。 雲鈺有些恍惚,想起曾經那個一本正經說著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傑的大狐狸,現在的他面對眼前匪夷所思的狀況,面對那些居心叵測的軍隊,還是一往無前地衝了出去。 只因為那個白衣大神官,是他最重要的人。 若是可以……他甚至會拿自己的生命去換回那個人吧? 如此熾熱的感情,和她印象裡那個嬉皮笑臉的大狐狸判若兩人。 她不由將目光轉向了高地上搏鬥的兩人。 那一片的天空出現了奇怪的鏡裂紋路,她能感覺到有非常危險的大傢伙正在從另一個空間結界裡甦醒過來。 是那隻白虎嗎? 高靖舒是一邊纏鬥住大神官,一邊還得分心以劍氣衝撞鏡面,似乎是在竭盡全力的擊退什麼東西。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她竟然看到高靖舒的眸子裡有一種刀鋒般的銳利。 和這段時間相處以來的隨和圓滑不同,這種鋒芒讓他也倍感可怕。 她忽然感覺內心有些奇妙的觸動,彷彿重新認識了這個人。 這段時間,她有意無意的從蒼溟那裡打聽了很多一百年前的往事,天樞閣自一百年前被肅清之後,這三個字已經成為朝中禁忌,被史官無聲無息地抹去。 她好奇地追問蒼溟,為何創國的一帝四王要把那麼厲害的東西放到棄子們才會去的地方。 蒼溟嘆了口氣,說出了一個讓她很意外的回答——最初的天樞閣,只有最優秀的子嗣才能進入學習。 是啊,湘靈師父的劍術,曾讓星淵帝甘拜下風。 他會把三盞燭臺放入天樞閣,無疑是希望子孫後裔能代代傳承,只可惜時過境遷,一切都在改變。 是那些越來越複雜的人心,越來越牽一髮動全身的利益,讓天樞閣成為了棄子。 沒有人願意放棄權勢,做黑暗裡的鷹犬,被嚼碎骨頭。 什麼為國為民,全是笑話。 對大多數“棄子”而言,他們沒有選擇未來的餘地,那些不受寵的孩子,一輩子隱於黑暗,直到死去也不會被人知曉,家族的榮華富貴,從此和他們形同陌路。 大狐狸……是皇帝和望舒城歌姬的私生子。 一個不僅上不了檯面,還會被視為恥辱的私生子。 他未曾享受過“皇子”的絲毫優待,卻被人從母親手裡搶走,塞到了陌生的天樞閣。 她對這位末代閣主的印象就是嘴硬心軟,總是喜歡和她拌嘴吵架,錙銖必較。 他會避其鋒芒,見好就收。 他會東躲西藏,用些上不了檯面的下三濫法術。 他會陰陽怪氣,耍些小聰明。 甚至,會被她掛在樹上,吹了一整夜的冷風。 從始至終,她很難把高閣主和那種殺人越貨,剷除異己的暗殺者聯絡在一起。 直到這一刻,她在對方眼裡看到了殺手們才有的孤注一擲。 那是完全不考慮後路,拼盡全力的廝殺。 兩人在高空彼此對視,一道驚天動地的劍氣從劍尖噴薄而出,劃破長空。 白衣大神官的指尖光華萬丈,頓時,天地變色,風雲聚攏,狂風從海上席捲而來。 奇怪……那個白衣少年分明招招不留情,她卻依然覺得那曾經應該是個溫柔的人。 天樞閣,也會有溫柔的殺手嗎? 那個人,是高靖舒黑暗生命裡的明燈,也難怪時隔百年,他會不顧一切的飛蛾撲火吧? “我得去幫他。”雲鈺深吸一口氣,止住了滿腦子的胡思亂想。 她提劍而起,長劍指向從天空密密麻麻串聯下來的光線。 那應該就是汲取生命的絲線,只要砍斷就能暫時阻止那位白衣大神官吸食活人的生命。 雖然只學了不到一個月的法術,但現在的她已經可以熟練的以凝光術暫時控制住那些奇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