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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雲鈺在絳雪谷,也在做著最後的準備。
湘靈坐在輪椅上,看著她認真在月湖邊練劍,相比初次教她,如今已是迅捷如電,每一劍都凌厲非常。
在她被困帝都城的這段時間裡,這個小姑娘彷彿脫胎換骨。
她默默看著雲鈺,彷彿是在看著曾經的自己。
那些讓她屢屢想起都異常懷念的過往,現在也必須要放下了。
“阿鈺。”湘靈深吸一口,忽然喊住了她,“來。”
雲鈺還以為是自己練劍又錯了,連忙小跑過去。
湘靈抬手,指尖輕輕拂過紅色劍身,語氣低沉:“阿鈺,讓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啊?”雲鈺迷糊的看著她,小聲道,“師父,你的身體是被星淵重塑的,而且不知道他動了什麼手腳,雖然我們把你搶回來了,可你沒法像涉水那樣自由行動……”
“恩,我知道。”湘靈正色,平靜無瀾的接話,“所以我也要放棄這具重塑的身體了。”
雲鈺往後退了一步,阻止道:“可是你的魂魄已經被鎖進去了,要是再強行分離……你會徹底灰飛煙滅的!”
“我五千年前就應該消失了。”湘靈不為所動,每個字都已經過深思熟慮,“我怎麼能擅自把你們捲進來,然後自己安然的在絳雪谷等待?這一戰我非去不可。”
“師父……”雲鈺低頭,不想看她那雙鋒芒的眼睛。
“阿鈺。”湘靈站不起來,只能儘可能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我真的太對不起你了,你原本有著一條大富大貴的星軌,是我自私,將你捲入了這場戰爭,阿鈺……最後一次,讓我保護吧。”
她的另一隻手是緊緊握著熒惑劍的劍身,任憑鋒利的劍刃劃破了手心。
傀儡的軀體裡沒有鮮血,但那樣淡淡的白光反而更加刺痛了雲鈺的心。
只是一瞬間,她就瞭然於心,知道湘靈想要做什麼。
她沉默著,咬住嘴唇,幾度張口,最終又什麼也沒有說。
“來。”湘靈笑了笑,將輕撫在她臉頰的手收回,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後往下挪動兩寸,“星淵所有傀儡的弱點都在這裡,來。”
“不要……”雲鈺想回避,聽見一聲嚴厲的催促,“阿鈺,你殺的一具傀儡,把我的靈魂解救出來。”
雲鈺整個人劇烈的一顫,向後倒退了幾步。
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一人顫抖,一人寧靜。
“來。”湘靈向後靠在輪椅上,繼續說道,“我會附在熒惑劍上,和你們一起共生死。”
雲鈺緊握著劍柄,奇怪的是,在數秒的全身顫抖之後,手腕的力量卻一點點凝聚起來。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們每個人,都該做好孤注一擲的準備。
“好。”終於,她的聲音也冷靜下來,即便眼淚在同時湧出,動作卻乾淨利落,一擊必中,“好,我們一起去帝都殺他!”
紅色的劍貫入胸膛,在那個致命的位置,將傀儡的身體徹底摧毀。
魂魄微微渙散,隨即被堅定的意志凝合,像一條線,鑽入了熒惑劍。
雲鈺輕撫著劍身,第一次感覺這把冰冷的武器有了微弱的溫度。
湘靈的聲音再次傳來,似乎是直接傳入了心底:“阿鈺,多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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