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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用了一年的時間,做無國界醫生,幾乎走遍非洲,回來的時候,身體裡還沾染了很多傳染病的病原體。
我想起很多年前他過生日,趙枚說,他這種獅子處女座的人,不是極其自戀,就是有自虐的慾望。
我覺得這些年他很多時候都在自虐。
他是個男人。
他身後的人不止我一個,還有他的父親,他的妹妹。
男人最能理解男人。
做人有時候真的很難堪,做男人尤是。
我控制著自己的語氣給他打電話,“你在哪裡?”
“外面。有事?”他的聲音很剋制。
“我想要見你。”
我說,“邵公子來找過我。”
“他跟你說什麼了?”
“我全部都知道了,他的,宋雨露的,我媽的,我阿姨的,全部。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壓低聲音,但是忍不住咬牙切齒,“他奶奶的,當初你不是說了麼?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自己裝什麼英雄?只有你懂得犧牲?你要跟我分手,你他媽的混蛋!”
他沉默不語。
我忍住對著機場的公共設施拳打腳踢的衝動,“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嗯?十幾歲的小女孩兒,需要倚靠著你,讓你照顧?你是不是從來不知道我也是個有擔當能託付的男人?”
“你啊,你聽我說。我這個人,說實話,從來都沒有什麼建功立業的雄心壯志。你不一樣,你倒了,可以再爬起來,這一點我比你都清楚。可是一個再強的人,也不能在倒了的時候揹著另一個人爬起來,對不對?當年的那種情況,你護照,身份,全部在你媽手裡,資金,不動產,全部不能動用。你有多在乎你媽。我會不知道?你不會跟她撕破臉,你有那麼多抱負和才華,你一直都只是在隱忍壓抑。我把你留下,你會怎麼樣?你仍舊會像那幾個月一樣,空負你的才華,浪費你的時間。你的耳朵聽不見,一個人抱著膝蓋對著窗戶看夕陽,我下班回家叫了你一聲,你沒聽見,我就看著你的背影,又單薄又寂寥,我一點都沒覺得你那時候是幸福的,幸福不該是那個樣子的。
我那時仍舊希望有轉機,可是卻惹上了邵家的事情。你沒接觸過,不知道搞政治的圈子有多複雜,我可以做他的專屬醫生,秘密給他治,可是他肯信任我麼?你本來就是囚鳥了,還要讓他們給你加上鎖鏈?他要是倒了,我受牽連沒關係,可是連累到你怎麼辦?去天津之前,邵公子來過我的車,那個東西,該是他留下的,他的圈子太複雜,我也不想了解,自然沒辦法和你解釋。等到你媽媽求我放手的時候,我是真的看不到路了,我自己跳懸崖,無所謂,可是拖著你,我不忍心。”
我大口喘了幾口氣,“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我問你現在在哪,我要見你。”
他頓了一下,“你在哪?”
小念一身馬球打扮,衝過來抱住我的腿。
“想不想爸爸?”我在他臉上猛親了一下。
小念用袖子抹了抹臉蛋,十分嫌棄地說,“肉麻。”
我在小念面前從來不願意保持父親尊嚴,對他一直當大人對待。
小念跟我一陣笑鬧,忽然看著一個方向不再說話。
我彷彿心靈感應,回頭,他在人群中,穿一件卡其色風衣,身形頎長清瘦,漆黑眸子,頭髮剪得很短,神色很淡,幾分落拓滄桑之感,卻仍舊可以讓別人都成為他的背景。
至少在我眼中如是。
這麼多年過去,這個讓我傾心相愛的男人,更讓我覺得心折:五年之前,外界的壓力和家人的逼迫在他身上是如此之沉重,能自由迴旋的餘地是如此之小,他依舊挺過來了。
小念直接撲過去,“叔叔!”
我沒想到小念竟然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