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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
斷斷續續下了一天。等到這天夜幕降臨時,身處斯大林格勒的德國人和蘇聯人,都聽見了寒冬的腳步。
繼路米拉和安東後,科裡哥夫也殉國了,他是在跳越高樓的一處斷層時被打死的。
“難以置信,科裡哥夫也是老手了,”丹尼洛夫雙手抱頭,聲音隱隱透著不安,“在那麼隱蔽的位置,以那麼快的速度起跳,竟會被一槍爆頭……”
沙夏暗暗沮喪。他沒見過科裡哥夫,只聽說他槍法很好性格卻很怪,曾因為涉嫌通敵坐過牢,在牢裡還被敲掉了滿口牙齒。
現在,他死在了德國人手裡,是否證明了自身的清白呢?
那兩支帶著金色過濾嘴的香菸,還靜靜地躺在沙夏的兜裡。沙夏本來想拿出來給丹尼洛夫,並請求他把其中一支轉交瓦西里的,但科裡哥夫的死讓他改變了主意——
接近柯寧根少校真的有意義嗎?已經有三個狙擊手被殺,他卻連少校去過哪裡都不知道。他甚至覺得對不起丹尼洛夫給的那半條黑麵包,如果被媽媽知道他無功受祿的話……
“沙夏,慢工出細活,我們會有翻盤的那一天的,”丹尼洛夫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伸出大大的手掌往他頭上輕輕拍了一下,“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嗎?”
“好。”沙夏點點頭。
話音剛落,又有半條黑麵包塞進了手中。沙夏攥著那麵包,在內心掙扎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收進了兜裡——它們可以是一種鞭策,也可以是一種監督,敦促他儘快完成任務。
丹尼洛夫穿過往來忙碌的群群工人走遠了,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五臺印刷機的後面。沙夏看到他一直用圓珠筆神經質地戳著下巴,便知道他一定是在打著下一篇報道的腹稿。
沙夏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最新一期的報紙了。
天已經放晴,斯大林格勒的晚霞卻還是灰撲撲的。沙夏踩著積雪走回列寧大街。路過一棵被燃燒彈烤焦了樹冠的白楊樹時,他在樹下用腳挖了一個坑,將那兩支帶著金色過濾嘴的香菸丟了進去,又踢了些雪蓋上。
這時迎面走來一隊德國人,沙夏認出了其中一個,穆勒少尉,也是沙夏的常客,就是他將他引薦給了柯寧根少校。
“找你好久了,”穆勒少尉一個箭步上前,鐵一般的手掌一把抓起沙夏的帽子,“少校快回了,待會兒老地方。”
“好的,我這就去拿工具!”沙夏極力做出樂意而又天真好奇的樣子,“少校先生今天回得很晚,是去哪裡了嗎?”
“少囉嗦,”穆勒重重拍了一下他的頭,“拿了東西趕緊去。”
在穆勒嚴苛的注視下,沙夏只得用跑的。他沿著泥濘的列寧大街一路小跑,一邊小跑一邊估摸著距離,直到認為自己已經擺脫了穆勒的視線,才喘著氣放慢了腳步。
沙夏沒有吃飽,他很久沒有吃飽過了,所有糧食都勻出來給了保衛斯大林格勒的戰士,大家都毫無怨言。沙夏當然也沒有,只是跑了老長一段距離,這會兒他真的有點累了,胸腔裡火辣辣的,喉嚨又有點發甜,只好彎下腰扶著膝蓋大口呼吸。
陣陣白霧氤氳了沙夏的視線,讓他差點沒看清迎面駛來的軍用摩托。
“沙夏。”
熟悉的聲音冷不丁傳入耳中,沙夏的心像突然被灌進了一陣冷風,剛剛平復些許的心跳又快起來。
那軍用摩托的引擎聲卻在身後漸行漸遠了,沙夏本能地轉過身看,只見柯寧根少校坐在副座上,也正回頭看著他,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好像覺得這普普通通的一次擦肩而過也是個頂有趣的事情。
傷
搜身比之前嚴謹了,兩名衛兵將沙夏從頭到腳摸了個遍,連帽子都不放過。
今天第一次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