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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同樣是很突出的;象是兩個樹木叢生的長長的海岬。魁魁格就是野化了的喬治。華盛頓。
當我仔細端相著他;同時又半裝著在遙望窗外的暴風雨的時候;他卻一點也沒有注意到我在那裡;居然連看都不看我一眼;而是顯得全神貫注在數著那本奇書的書頁。一想到昨天晚上我們曾經多麼和睦地睡在一起;尤其是想到我一早醒來發現那隻擱在我身上的親暱的胳膊時;我認為他這副冷淡神態是十分奇特的。但是;野人就是怪物;有時就是叫人不完全知道該怎樣理解他們。初眼看來;他們都是可怕的;他們那種質樸而寓有恬靜的泰然自若的神氣;好象具有一種蘇格拉底(蘇格拉底(公元前469—約399)。。。。。。古希臘唯心主義哲學家。)的智慧。我也注意到魁魁格跟客店裡其他水手從來不相往來;即使稍有來往;也是十分有限的。總之;他也不想跟人家更親近一些;似乎毫無擴大他的朋友圈子的意圖。所有這一切都使我覺得非常奇妙;然而再想想;我又認為其中一定還有一種可說是崇高的東西。這一個人;從家鄉經過合恩角約莫跑了二千英里路出來;就是說。。。。。。這是他所能取道到達這裡的唯一路線。。。。。。置身在這些在他看來彷彿奇特得象置身在木星的人群中;然而;他卻似乎十分自由自在;保持著非常寧靜的態度;以與他自己交往為滿足;始終獨來獨往。這倒真是有點兒高雅的哲學意味;雖說他一定從來沒有聽到過哲學這種東西。不過;我們也許不必故意非常熱烈拼命地想做真正的哲學家。我一聽到某某人自稱為哲學家的時候;我就斷定;他一定是〃把他的胃藥罐子給打爛了〃;象那種患了消化不良症的老太婆一樣。
當我現在坐在這個孤寂的房間裡的時候;爐火正在悠悠地燒著;燒得那樣柔和;正是柴火的初度威力已把空間暖了一陣後。但見一片火光的時分。這時;晚霞和幢幢魔影正朝窗格攏來;在悄悄地窺伺我們這兩個一聲不響的。孤寂的人。外邊的暴風雨正在發出莊重。昂揚的隆隆聲;我不由撩起陣陣奇特的感覺。我感到渾身都溶化了。我的破碎的心和瘋狂的手再也不想反抗這個虎狼的世界。這個鎮定的野人已把眾生給超度了。他坐在那裡;他那種十分冷漠的態度;證明他天生毫無文明人的虛偽和甜言蜜語的奸詐。他雖然是個野人;雖然看來是個絕無僅有的人物;我卻已開始覺得我自己是在神秘地向著他了。而那些本來會排斥大部分別的事物的感情;卻成為這樣吸住了我的磁石。我要結交一個異教徒的朋友;我心裡想;因為文明人的仁慈原來只是一種虛偽的好意。我把我的坐凳拉到他旁邊;友善地指手劃腳;盡我所能地跟他談話。起先;他並不理會這種親近的態度;但是;經過我指出他昨天晚上的殷勤態度後;不多久;他就領會了;問我們是否還要做睡伴。我對他說要;我頓即看出他顯得很高興;或許還有點兒領情。
於是;我們一起翻書;我力圖向他解釋那本印刷物的用處和書上那幾幅畫的意義。這樣一來;我立刻激起他的興趣;接著;我們便儘可能地從那事情拉扯到我們在這名城裡所見到的形形色色。我一提起要抽菸;他就掏出他的菸袋和那支菸鬥斧來;悄悄地遞給我吸一口。我們就這麼坐在那裡;輪番抽著他那支野裡野氣的菸斗;把它有規律地遞來遞去。
如果說;這個異教徒的心裡本來對我還隱存有任何的冷漠的態度的話;那麼;經過我們這番愉快而親切的抽菸後;這種態度已立刻冰消雪化;我們也做起老朋友了。他對待我;似乎正如我對待他一樣;十分自然;毫無拘束。我們吸過煙後;他把他的額頭貼著我的額頭;攔腰把我抱住;還說如今我們已經成親了;那意思;按照他家鄉的說法;就是我們如今成為知心朋友了;如果必要的話;他樂意為我而死。在一個鄉下人看來;這種一見如故的友情之火;似乎是太不成熟;是一樁極不可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