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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陶淮南說。
小哥確實走了。
那個夏天陶淮南把他們兩個從根上生生撕裂,聯結處鮮血橫流血肉模糊,哪一邊都是抽筋剝骨的疼。
那時候的陶淮南是真的希望遲騁遠走,也是真的希望他永遠別再遇上下一個陶淮南。因為陶淮南的存在就是為了讓親人難過,所有他愛的人,總要因為他而痛苦。
他就不該活著。
外面又下了雪,沙沙的小聲音持續地從外面傳過來,陶淮南側著耳朵聽了會兒,從前會覺得煩,現在只覺得任何聲音都美。
從那年開始,陶淮南什麼聲音都不怕了。震耳的雷聲,突如其來的鳴笛,無論多刺耳突兀的聲音陶淮南都不害怕。能聽見就是幸運的,所有聲音都是命運給的饋贈,這些都很好。
小哥把他送了回來,又回了北京。
十一點時陶淮南給遲騁發了訊息,問他上車了沒有。
遲騁回了他一個:嗯。
耳機裡又在放著那年的錄音,陶淮南到後來每一次聽不見的時候手機都開著錄音,這樣就能在恢復聽力的時候知道別人說了什麼。
那一條錄音陶淮南最初沒有聽見,短短的一句話夾在幾個小時的音訊裡。那是他第一次被哥哥強迫著帶去醫院的那天,回來遲騁躺在他們的床上,陶淮南沉默著縮在床角,兩個人詭異又平和地共度了一夜。
他們都沒睡著,可陶淮南卻沒有聽見那時遲騁曾經向他發出過挽留的訊號。
第一次聽見是在遲騁走後的一週多,陶淮南戴著耳機,坐在遲騁學習的椅子上,背靠著桌沿。耳朵裡突然想起遲騁聲音的時候,陶淮南甚至沒反應過來,等到那句話聽完,陶淮南久久地坐在那兒,發著呆,像一攤沒有氣息的骨頭。
短短的一條音訊,陶淮南聽了五年還覺得不夠。
下午在老房子睡了沉沉的一覺,這一晚註定失眠。睡不著的時候他一直在聽遲騁的疼,天亮之前,他又發訊息給遲騁:「小哥到了嗎?」
遲騁沒回,應該已經下車了。
北京比他們這邊暖和點,沒有這麼冷。
昨天約好了要跟潘小卓見面,陶淮南天亮後才睡了會兒,下午有節課,上完課才打了車去潘小卓那邊的校區。
「你眼睛咋這麼腫?」潘小卓一看見他就問,「你幹啥了?」
陶淮南說:「有點發炎了,沒事兒。」
潘小卓哈哈笑著,說他:「我看是你小哥走了你偷偷哭。」
陶淮南失笑:「埋枕頭裡痛哭流涕啊?我就得那樣!」
「你可不就得那樣!」潘小卓看起來可高興了,還給陶淮南買了杯奶茶喝,自己沒買。
小眼鏡最近攢錢呢,孩子本來就不富裕,那點獎學金都得省著花。
陶淮南問他:「攢錢要幹什麼?」
潘小卓說:「買點兒東西。」
「啥東西?」陶淮南以為他需要用啥東西了,手機電腦之類的,他可以給買一個就當聖誕禮物了。
潘小卓神秘地笑笑,說:「不告訴你。」
「總整小秘密,」陶淮南咬著奶茶裡面的珍珠,「我啥都告訴你,你淨能跟我整秘密。」
「這句太土了!」潘小卓被他給土著了,嫌棄地趴在桌上,戴眼鏡就是不方便,每次趴下都把眼鏡支起來。
潘小卓把眼睛摘下來放在一邊,眯著看不清的眼睛,模模糊糊地趴在小圓桌上。陶淮南摸到他的眼睛,在桌上敲了敲。
「季楠找你了沒,他說下週回來。」
陶淮南眨眨眼:「楠哥?」
潘小卓「啊」了聲:「他說要給你打電話。」
「你倆有聯絡?」陶淮南還挺驚訝,在他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