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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柏道:「沒什麼,就是臣覺得冬天不太好。」
「哪裡不好?」
「冬天這些老大人上朝袖子裡都偷偷揣手爐,就臣一個人不僅沒手爐揣,還得握著刀,實在是太冷了。」
宋琮略一沉吟:「你說得也有道理。」
說話間小皇帝已經慢吞吞地坐上了龍椅,又不滿地動了動。
江柏扭頭看過去,等他開口。
宋琮掀了掀眼皮,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道:「這都五月了,皮毛墊子也不知道撤掉,朕這屁股上都要捂出痱子來了。」
江柏嘴巴不動,聲音卻含糊傳了出來:「今天就撤,您也知道,您不開口,底下人不敢亂動這些。」
宋琮哼了一聲:「都是廢物,要是哥哥在京城的話——」
他說了一半,意興闌珊地住了嘴。
底下說小話的大臣們見皇帝說完小話了,紛紛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沒事兒的就垂下眼打算摸魚,有事兒地摸出奏摺悄悄打腹稿。
「臣有本起奏!」
宋琮眼皮一掀,是他最煩的御史中丞,準確來說,御史臺這幫人他都煩,一天天的風聞奏事風聞奏事,聽風就是雨,屁大點事都要參上一本。
今天說左僕射在家宴飲無度,明天說戶部尚書又去哪兒建別莊,煩得要死,一個個骨頭不知道硬不硬,反正頭是挺鐵的,偏偏還奈何不得他們,言史不分家,他這邊敢動言官,後頭史官的筆就戳上他脊樑骨了。
總之,煩。
哥哥退休的第三年,比前兩年更煩了。
「說。」宋琮的音色很低,本來應該挺好聽的聲音,硬生生帶上了一絲不太像是好人會發出的冷笑之意。
「臣聽聞,嶺南馮家,擁兵自重,如今嶺南一地,只知馮家老太君,不知有我宋氏天下。那馮老太君一介女流之輩,不過是逞祖先之威,仗著路遙地偏,便目無君上……」
別說,這回奏的還真是個大事。
宋琮往後靠了靠,這龍椅也坐了十來年了,扶手都被磨得發亮了,靠背還是硌得慌。
那御史中丞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車軲轆話來回講了至少遍,總結一下就是馮家女流牝雞司晨,嶺南危矣,天下危矣。
「嗯,繼續。」宋琮懶洋洋道。
那御史中丞說上了頭,臉色漲紅:「陛下,如今天下大安,百廢待興,唯有嶺南割裂於中原之外,不說其他,便說這稅收,豈有不納入中央財政之理?」
「每年的稅單不都報上來了麼,嶺南守護東南海域的安穩,先帝給了他們便宜行事的權利,這錢也沒拿去給馮老太君鑲金牙啊,你急個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從前遼人兇猛,馮氏守護嶺南乃是臣子之責,如今天下大安,馮氏理應有為人臣子之明。」
宋琮涼涼道:「雖然御史中丞大人言語囉嗦,但是朕還算才思敏捷,一點就通,算是聽明白了,也不知道諸位愛卿都聽明白沒,要是沒有的話,朕就簡潔明瞭地概括一下御史中丞的意思。」
他誇自己誇得半點不臉紅,見御史中丞愕然當場,他滿意地欣賞了一番才繼續道:
「意思就是,有事鍾無艷,無事夏迎春,不等卸磨就想殺驢了唄!」
眾臣面面相覷,雖說自打遷都回汴京,這位年輕得過分的皇帝陛下就越發地行事乖張,但是在朝堂上說話說得這麼難聽的次數,其實也不是很多。
那御史中丞臉色爆紅,訥訥半晌,慌忙跪下:「臣絕無此意,只是那馮老太君一介女流,執掌二十萬水軍實在不妥,如今我聽聞武安侯爺布衣南下,他與馮家關係匪淺,臣沒有別的意思,臣也不敢懷疑武安侯,只是為江山計,陛下也該多多思量。」
皇帝笑出聲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