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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最後一句話。
馬蹄聲從身後響起,一隊面目兇惡的漢子直衝過來,當先那人不發一言,挺槍便向他刺去,他血流如注地倒下。
她驚得呆住,眼睜睜地看著惡徒們又向父母兄弟下手,她反應過來,尖叫著要去阻攔,卻被一拳打在頭上,暈將過去。
“狗孃養的土匪。”葉家杭驀然起立,大怒:“娘,我一定找到他們,為你全家報仇。”得到的答覆卻是:“你爹爹已經為我報仇了。”
原來,待葉秋娘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榻,被女僕們照料。她們告訴她,強盜頭子見她美貌,想擄她做壓寨夫人,回山的路上遇見完顏契墨,還要劫他財物,反而被他團滅。
“憑阿爹的武功,要殺這些強盜,簡直易如反掌,一群蠢貨壞種,活該。”葉家杭咬牙切齒地罵完,恍然:“難怪你說阿爹當年羨豔宋朝風物,曾扮成富商到江南遊歷。”
葉秋娘喝得半碗熱飲,才將舊事說完:“我家破人亡,你爹爹順路送我回舊都祖家,哪料未到汴京,金國大舉南侵,天下大亂,兩邊祖家早已不知去向。至此,你爹爹才坦承身份,說我工詩文,善音韻,要請我到皇室教貴女讀書,我走投無路,才到金庭當了女先生。”
一室沉默,窗外涼風苦雨,衰葉寒枝,似乎天地,亦在為人間的生死離別而哀傷。
葉家杭面色晦暗地盯看窗外片刻,問:“那日我們去弔唁外祖他們的墓,是阿孃建的麼?”
婦人搖頭:“村民到知府報案,高官人收斂安葬的。”父母長眠之地不遠,便是心中那人的安息處,她當年見到的他的墓碑,早已在亂世中毀損。
“我們修整墳地時,阿孃吩咐工匠為鄰近的墳墓建碑,上刻夏子鴻的名字,莫非,當時你的未婚夫婿,就是那個筆走龍蛇,江南一鴻的大才子夏子鴻?”葉家杭皺起眉頭,問道。
葉秋娘的笑蒼茫而飄緲,語音輕得如在喃喃自語:“二十五年過去,多少人還記得,當年杭州城的夏子鴻和葉秋娘?”
在歲月的長河,無垠的星空,所有的人只是一粒微塵,曾經名動江南的才子才女如是,帝王將相亦如是。
葉家杭見她肯定,沉吟片刻,正欲開口,瞟見努哈在隔屏後探頭探腦地張望,拍拍阿孃的手,掀開珠簾出得門去。
“六大王,姓岳的小子惹上麻煩了。”努哈一臉幸災樂禍地向主人報告。
自從抵達杭州,皇子的近衛隊便一分成三,昆奴保護貴妃,阿野守候秦樂樂,努哈則形跡不定地收集訊息。
他的麻煩關我屁事。六大王面無表情地聽完事情經過,暗想。
倘若樂樂終其一生都忘不了三公子。阿孃的話又響在耳邊,心中不由得嫉痛交加,冷冷道:“最多治他個當眾鬥毆的罪,託人打點杭州府尹,多賞他幾天牢飯。”
想到那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情敵,就要呆在惡臭黑暗的牢獄,他又忍不住地開懷歡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