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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先是煙被水撲滅了,後來整個半邊身子都被打濕了。他卻沒有換位置,一味眺望遠方。
遠方有金碧輝煌的尖頂寺廟,有連成一片的低矮平房,有碼頭,有長在水裡的樹,豎在河裡的電線桿。一大片茂密的芭蕉,有些葉片翠綠,有些葉片半黃半綠,折斷在水中,飄浮在水面上,孩子們用網兜打撈河裡的塑膠瓶,塑膠袋子,他們不穿衣服,黑不溜秋的腿,圓滾滾的小肚子,一雙炭黑的手,兩隻黑色的眼睛。
莫正楠看到費覺抬起手在臉上蹭了一把。
船隻靠近一個擁有兩條棧道的碼頭時速度放緩了,船家停下馬達,調整好方向,讓費覺和莫正楠上了岸。依舊是費覺走在前面帶路,他領著莫正楠穿過一排飼養鱷魚的牢籠,轉進了一條窄路,走了會兒,莫正楠又看到河灣了,一排飯館面朝大河開在這裡,家家戶戶門口都堆著成筐的椰子,掛著相似的糙帽,相似的闊腿褲衩,放著相似的推車,車上無非是切了片的芒果,番石榴,菠蘿。唯有餐桌和椅子的顏色有所差異。
陽光灼熱,做生意的人也懶惰,不是在屋裡掛了個吊床打瞌睡就是打發孩子出來招攬生意,費覺徑直走向一戶椅子餐桌全是紅色的飯館。
飯館外頭坐著個戴糙帽的男人,他正低頭啃西瓜,吃上兩口,吐一堆黑籽出來。男人穿短袖短褲,手臂和腿曬得黑亮,寬簷糙帽遮住了臉孔。莫正楠只能看到他長滿胡茬的下巴。
費覺站在男人面前,拿出開了封的龍鬚糖,遞給男人,說:&ldo;再不吃就化了。&rdo;
男人沒動,還在吃西瓜,兩顆西瓜籽吐在了費覺的皮鞋上。費覺把老婆餅在他面前晃了晃:&ldo;老婆討不起,吃吃老婆餅吧。&rdo;
莫正楠往飯館裡看了看,這間飯館裡裡外外只有這麼個男人。
男人抬起了頭,糙帽下是一張冷峻的臉孔,生得劍眉星目,那眼神卻偏偏冰冷,缺乏溫度,徒有邪氣。男人沒看費覺,而是盯住了莫正楠,問道:&ldo;這是哪位?&rdo;
費覺搶先說:&ldo;莫少,明爺兒子。&rdo;他又和莫正楠介紹男人道:&ldo;週遊,一個朋友。&rdo;
週遊嗤了聲,埋頭咬下瓜皮上最後一瓤紅肉,費覺道:&ldo;明爺走了。&rdo;
週遊打了個飽嗝,扔下西瓜,奪過龍鬚糖和老婆餅,吃了顆糖,轉身從冰櫃上拿了包煙和火柴,點了根煙,抽了兩口遞給費覺。費覺找了張竹板凳坐下,週遊咔咔地咬著糖,脫下帽子拿在手裡扇風,問道:&ldo;子承父業啊?&rdo;
莫正楠道:&ldo;你認識我爸?&rdo;
週遊笑了,他面板曬得黑,笑起來顯得牙齒白得晃眼,費覺也笑,在週遊的襯託下,他看上去也更白了,近乎失去了血色,像是個塑膠假人。費覺和莫正楠道:&ldo;難得來一次,不如去樹廟看看啊,就在附近,看到那棵很大的樹了沒有?&rdo;
莫正楠沒理會,從飯館裡拖了張椅子出來,坐在他們旁邊。
週遊笑得停不下來,抖著腿調侃:&ldo;後媽不是媽。&rdo;
費覺波瀾不驚,抽菸說:&ldo;找你幫個忙。&rdo;
週遊一看他:&ldo;你求我?&rdo;
費覺笑著點頭:&ldo;對,求你。&rdo;
&ldo;哈哈,好啊,你求我,那就打贏我再說。&rdo;週遊說,他的笑就此收住,他盯著費覺,眼也不眨。他看得十分用力,好似他是一頭老虎,費覺就是落了單的羊,站在離他不遠的糙叢中,是他絕不會錯過,也不會放過的獵物。費覺也不笑了,他和週遊對視著,絲毫沒有膽怯,亦不退讓。他們兩人的外形氣質大相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