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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之後，周文文漸漸揣摩出馬海華的真正想法了。表揚自己心細如髮是想給她個下馬威——你甭想蒙我；天天掛在嘴邊的六套房子是要表明，自己上位伊始已經完成了原始積累，是完全具備作一個兩袖清風好領導的物質條件的；至於孟總對周文文喝茶作派看不慣究竟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周文文越發謹慎，馬海華這個人每一句話裡可能都有著懷疑、試探，甚至圈套。她竭力回想著前些年她接觸到的馬海華——能源行業的銷售，年年完成任務，嘴賤一點，但是甲方關係都處得好，無論是技術還是商務人員都覺得他的事兒不多，不像許多銷售，甲方搞不定就可勁折磨內部人。
怎麼作到這位置就變成這麼個陰晴不定的人呢？某天周文文跟張堅一同吃飯，張堅也是無比疲憊，他嘆了口氣說，“猴子爬得高了就露出紅屁股了吧。”
工作不順心，周文文心力交瘁。李中基這段時間迷上健身房，每天算著該練有氧還是增肌。看到周文文明顯地寡言少語，他會提議出去騎行？或是爬個山？
周文文每每拒絕。騎行對她來說毫無樂趣，雖然她從不干涉李中基在摩托車論壇的沉迷，但那次寒風中的方特之行，讓她的牙近乎凍脆實在不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夏天曬，冬天冷，春秋天又有風，總之在她看來，無論何時都不是適合騎行的好時候。至於爬山，平素裡可以，但這段時間她逢到週末就如釋重負，只想宅在家裡安靜地休息兩天。
李中基還是不忍丟下週文文自己出去玩，他健完身就去陪著周文文，看周文文沉默地看著一本又一本的書。“沒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再重新找一份工作算了。”他勸周文文。
周文文想想道，“換個工作就意味著前面的積累全部清零了，再說，換工作難道不應該是有了更好的選擇麼，這麼就換怎麼著也是逃避多一些吧？”
“你出去吧，別在家這麼悶著陪我，熬一陣子就過去了，”她反過來勸李中基出去。
李中基嘆了一口氣說，“反正我也勸不到你心裡，我真的覺得何必跟自己較勁，換個環境重新開始，也許就會好很多。”
“天下烏鴉一般黑吧，哪沒有哪的煩呢？沒有這煩有那煩。“周文文說，”好歹我在海誠待了這麼多年了，還有股票和期權，現在走，還有兩年的期權沒行權呢！“
李中基本來也不是喜歡說服別人接受自己觀點的人，他見周文文這麼堅持，自然不再多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