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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活下去,我就罪大惡極了?我動了弒師之念,我也沒有真的下手啊!」
「功夫不要了,體面不要了,連……師哥的疼寵,我也不要了……」
「這樣都不能贖罪麼?」他突然握住謝青鶴的手腕,稍微使力:「一定要殺了我才行麼?!」
謝青鶴所有面板肌肉都處於寸裂狀態,起居坐臥都得再三小心,否則必然弄出血肉模糊的慘狀。
束寒雲情急之下又閉著眼睛,這麼伸手一捏,不等謝青鶴反應,他自己就感覺到手底下的皮肉在「挪動」,嚇得瞬間睜眼,謝青鶴手腕上的皮肉果然被他捏翻了幾塊,豁開了猙獰的口子。
謝青鶴這些日子已經疼得有點麻木了。
不過,就這麼被師弟搓開好大兩片皮肉,他也不是木頭人,禁不住微微抽氣。
束寒雲那樣子都嚇傻了。他知道束寒雲不是有心的。就像他心中再是痛恨,也捨不得看見束寒雲的淚眼,他也不信束寒雲捨得傷害自己。
正要安慰一句,束寒雲就似放棄了一切希望,頹然低頭道:「我不爭了。師哥,我去死。」
說話間,謝青鶴怔怔地看著師弟將腦袋靠在自己膝上,聲息漸低:「您再陪我最後一夜。明早我去山莊外的密林,我會在師父遇襲的地方自裁,偽造出被魔門襲擊的模樣。到時候您交代盤谷山莊的弟子出去尋我,也免得外人議論……師哥,你一定要好好養傷,師父能治好你的……」
上官時宜修為大減,謝青鶴身負重傷。束寒雲完全掌握著局勢,本該是如今的主宰。
然而,僅僅是為了請謝青鶴安心回寒江劍派養傷,束寒雲寧可選擇自裁。不管他對上官時宜有多麼不孝不敬,至少他對謝青鶴一片赤誠,絕無一絲虛偽自私。
若說謝青鶴毫不動容,那必然是假的。再是道心無暇,束寒雲也是他心愛之人。
束寒雲能夠為了他的健康捨棄性命,這樣一番深情厚誼,十世難覓。
「我叫你不要哭,也從沒想過叫你去死,更不曾想過讓你廢了一身功夫。」謝青鶴說。
束寒雲霍地抬頭,看著他滿眼不解。什麼處置都不給麼?就這樣抬手饒了我麼?
「你掰起指頭數一數。師父斷了脊柱,如今還得坐輪椅。我又是這樣的情況。燕師叔說是去雲遊天下,誰都聯絡不上他。你若是再出意外,咱們寒江劍派還能指望誰?李南風,還是陳一味?」謝青鶴說著話,還是覺得手腕疼,示意束寒雲別挨著撒賴,自己起身去藥櫃裡找藥。
「我是給宗門尋回一個傳人,那孩子還沒滿月,且被他親媽灌了好幾碗安神湯,也不知道日後會不會痴傻……你問我信不信你,我自然是信的。我還指望你扶持小師弟一把,至少在他長成之前,守著師門,不使外人相欺,更不至於墮了門庭威風。」
謝青鶴找準了此次談話的基調,束寒雲也被他的口風語氣說服,逐漸鎮定了下來。
這邊謝青鶴說著話,找出止疼藥準備服食,束寒雲跟著起身幫他倒水。情緒平靜之後,束寒雲的腦子也開始轉了,還知道去藥櫃裡拿藥箱,準備替謝青鶴處理一下翻開的皮肉。
於是,師兄弟二人就坐了下來,一邊卿卿我我地療傷,一邊商討師門的未來。
「師父天資過人,年輕時便登上天下第一的寶座,主宰武林正道百餘年。倒也不是說這樣不好,不過,你也該知道咱們宗門的弱點,便是太倚仗掌門一人。若咱們前面幾位師兄還活著,如今局勢倒也不壞,這不是……」謝青鶴搖了搖頭。
見束寒雲似懂非懂,有些摸不清他的意圖,謝青鶴將小河莊的事說了一遍。
「師哥所言,我也略有所覺。自從師父常年坐關之後,各派年節禮物帖子都簡薄了不少。」束寒雲負責山門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