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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你不相干。」謝青鶴對「讓你做我唯一的魔」毫無興趣。
上官師父不知出於何種考慮沒有跟他說太多,他確實對魔類的瞭解很少。可舊怨魔尊掌握的也不是壟斷性的訊息。滿地亂跑的魔修,武興城裡還有兩個魔尊,問誰不是問?
不老魔尊活得比舊怨魔尊更長久。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很多事情去問老人家,比問年輕熱血喜歡講義氣的莽漢靠譜。
「你想要出去,只有我說的辦法。」舊怨魔尊咬牙。
謝青鶴卻突然靠著街蔭席地而坐,不老魔尊的皮囊倒在地上,那群魔修自謂魔門中人,卻根本看不見處在心魔池裡的謝青鶴,沒頭蒼蠅似的圍著不老魔尊的皮囊團團打轉。
遠處還能聽見人群的喧鬧聲。
這裡離著悅來客棧不遠,幾百個年輕氣盛的小俠客,一旦不受魔音蠱惑,馬上就要復仇。
再往前看下去,那是長長的一條街。
青石鋪成的路面已經被來往的馬車與行人走得坑坑窪窪,高低不平。可鋪了青石的路面,總比全是泥地的路好走。謝青鶴記性很好,他還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小得能被放進背簍,上官師父把他從背簍裡抱出來,一路抱上了山。
山路不好走。前一天下了一場暴雨,滿山泥濘。
他害怕那個背簍,藏在上官師父的臂彎和披風裡卻很安心。
上官時宜對謝青鶴而言,絕不僅僅是師或父那麼簡單。世人道嚴父慈母,事實上,哪個孩子會喜歡父親的嚴厲呢?會承認父親的嚴厲也是一種愛,無非是因為子女必須依託父親的身份地位,才能光明正大的立足人間。母親給的是照顧與關懷,父親給的則是身份與供養。
上官時宜給予謝青鶴的,既有高人一等的身份來歷、才華權勢,也有近乎寵溺的關愛。
他不僅僅是師父,亦身兼父母二職。
謝青鶴平時喜歡頂嘴,還總是跟師父開玩笑,瞎胡鬧,可他絕不會背叛上官時宜。
「我猜,你肯定不知道,大魔尊在我這裡。」
謝青鶴看著長街盡頭,看不見遠處的城牆,只能看見城外連綿起伏的青山,與漸漸落下的日頭。
夕陽無限好。
黃昏的時間再短暫,這一抹夕陽也決不允許被算計。
大魔尊也不行。
舊怨魔尊原本踮著腳尖,試圖自己把劍拔出來,努力了幾次都被恐怖的威壓拍得抬不起手來。正想第五次嘗試,他就聽見了謝青鶴說出了石破天驚的這句話。
因為太過震驚,他在一瞬間失去了表情。沒有表情,腦子空白。
「我沒有聽錯,也沒有理解錯,你的意思是……你要渡大魔尊?」舊怨魔尊不可置信。
謝青鶴沒有說話。
「難怪你拉不進來……」舊怨魔尊喃喃。
「就算你把入魔的人拉進來了,你也出不去。心魔池不會注意到你的進出,因為就算入魔也只是這麼一點點……它不可能連大魔尊也認錯。所以,你騙不過心魔池。」
「除非。」
「你把大魔尊放出來。」
舊怨魔尊小心翼翼地看著謝青鶴的臉色。
謝青鶴仰頭看著長街今天的夕陽,說:「這是西邊。好不好看?」
舊怨魔尊只得苦笑:「看樣子你是不同意我的建議。」
「不老魔尊告訴我,除了你的辦法,還有一種出去的可能。」謝青鶴說。
「你現在又要單獨問我,藉此印證不老魔尊的說辭了?」舊怨魔尊也不掙扎著跟胸口的短劍對抗了,他也學著謝青鶴的模樣,將頭仰起來,看著遠處的晚霞與夕照,心魔池世界的大地也是一片緋紅嬌顏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