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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李靳嶼從沒刪人微信的習慣,也沒回刪。
誰料,一週後,江露芝竟又主動加回他的微信,緊跟著就火急火燎地從北京趕回來,直接劈頭蓋腦地問他願不願意與她結婚。
李靳嶼談戀愛都覺勉強,何談結婚呢?當下便拒絕。
江露芝納悶,這男人要錢沒錢,要地位沒地位,身上不知道哪來一股不容人侵犯的拿人勁。於是不服氣地問他:「為什麼?你在這破地方還能找到比我條件更好的?」
兩人當時在小河邊,頭頂是遼闊寂靜的星空,像一張萬籟俱寂的巨幕靜靜籠罩著兩人。身後是緩慢徜徉的河水,河底薄薄地鋪著一層光滑圓潤的鵝卵石,耳邊還全是嘰裡呱啦聒噪的蛙叫聲。江露芝始終不敢相信,就這麼個連肯德基都開不進來的小破縣城,還有男人會拒絕她這朵別人想都不敢想的高嶺之花?
李靳嶼當時懶洋洋地靠著江露芝的車門,嘴裡還含著一顆大白兔奶糖若有似無地嚼著,表情也冷淡,真就拿自己當渣男了,他說:「談個戀愛還行,結婚就算了。我不會去北京,你又不甘心留在這,那咱們倆結婚後難道要異地麼?你不怕我找別人,我怕我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畢竟我這人沒什麼道德底線。」
李靳嶼長相算不上多極品難見的帥哥,丟人群裡也就多看幾眼的緣分。但氣質獨特,明明從沒談過女友,眼縫透著細膩和多情,說起話來都像個遊刃有餘的情場老手。她覺得這男人眼睛裡有鉤子。
江露芝這人做事勢在必得,有付出必須有回報,便說談戀愛也行,反正這趟我不能白來。你知道我一小時多少錢嗎?李靳嶼當時很想說是我叫你來的嗎?不過這次倒沒直接拒絕,而是姿態更放鬆地靠在車上,好奇地盯了她幾秒,不知在想什麼。
江露芝不知道他在拿什麼喬,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麼紆尊降貴的富家小開。江露芝說:「你也不想你奶奶老給你到處找女孩相親吧,老人家上了年紀難免心急,咱們先試試,不合適再說。」
最終,他答應下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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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來,江露芝比李靳嶼還大兩歲,長得算漂亮,但也不是第一個主動追他的姐姐。要換做以前,李靳嶼基本不會考慮姐弟戀。
託他母親的福,他對比他大的女人,有種天然恐懼。除了老太太。又恰恰因為老太太的緣故,他哄隔輩的奶奶們倒挺有一手的。
兩人確定關係後,江露芝一刻沒歇直接回了北京,除開中間偶爾幾個電話,一趟也沒回來過,這怎麼轉眼他就成小三兒了?
所以這事兒李靳嶼還真是不知道。如果不是老太太非要牽線搭橋,他也並不想找女朋友。從前沒找過,以後也不打算找了。儘管心理醫生很多年前就建議過他,可以試著談一場戀愛,改善周圍的人物關係,也是緩解病情的一種辦法。
有什麼用呢?
至少他現在過得就不錯,只要不看到他那個變態到極致的完美主義母親,他就比以前好過很多了,雖然在很多人眼裡他現在只是個一天打三份工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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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高懸,星星難掩,或明或暗的星點發著悠然平靜的光,圓圓的山頭籠著一層淡淡的薄霧,不遠處隱隱還能聽見一絲微弱的蟬鳴。
葉濛離開後,李靳嶼交完費斜倚在住院大樓的石柱上,仰頭百無聊賴地賞著夜景,隨手又拆了顆奶糖,一邊渾不在意地嚼著,一邊沒心沒肺地感慨當個垃圾挺好的。
這時,旁邊忽然傳來,「哥哥。」
李靳嶼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人輕輕拽了下,他微微蹙眉用餘光掃了眼,是個瘦得跟小豆丁一樣的小女孩,還沒他大腿根高,咧著慘兮兮的空缺門牙,巴巴地問他還有沒有糖。
今天真是神了奇了,螃蟹、糖……他是聖誕老人嗎?有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