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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靈真不明白,他是她的丈夫,為何比外人更吝惜給她一些建言?難道他看不出來,她一直在努力想做一個與他相匹配的好妻子啊!
他這樣子,使她感受到被漠視、被遺棄般的痛楚。她很生氣,學織背心也織不好,因為他根本不在乎,她想,即使哪一天她開著直升機從他眼前飛過去,他抬也懶得抬一下眼皮,更別提會為她的勇氣鼓掌喝采。
於是,花靈放棄了,不再去學一大堆東西討好王棟,回到以往讀書、彈電子琴的日子,閒餘上街走走,成了宋問的“時空藝廊”的常客……
“漂亮的太太又來了,歡迎!”宋問慣常在小辦公室接待她。“喝茶還是咖啡?”
以前她習慣喝咖啡,現在則對宋問泡的烏龍茶上癮。
“教我泡茶好嗎?”
“好啊,今天我們上中國茶道課。”
“上次你不是教我,藝術家的眼光不能偏狹,今天你卻犯規了,教人家茶道怎可只提出中國茶道這一節?”
“捉我小辮?口你愈來愈不尊師重道了。”
“我沒有正式拜你為師喔!”
“能者為師,你就不能給我一點面子嘛!”
“也行,除非你對中、日茶道能解析出它們同異處來。”
“考我?唉!收這種學生也算遇人不淑吧!”
花靈細聲笑了。過去的她十二分端莊,很少笑,笑亦不露齒,而今則不時有點好玩似的笑著。這絕非指宋問是隻會逗女人開心的輕浮傢伙,而是同他相處時,自自然然就有如沐春風般的安詳自在。
能使人感覺到舒服的人,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人!——當時的她只有這個念頭。
宋問的店隔成兩部分,一方賣書,一方賣雕塑、陶瓷藝品之類,所以對各方面的知識都非常豐富。教人佩服的是他從不賣弄,或溜幾句門外漢聽不懂的術語,只當成故事一樣在閒
談中說給她聽。
他介紹花靈看的書,她都會找來看,逐漸地也能同他聊上幾句,如此更激起她內心的熱情,下工夫去接觸這些藝術品。雖然他嘴上不說,然而他明亮的眼眸卻已告訴她他的激賞,鼓勵她的用功。
“謝謝你,宋問,你對我真好,肯教我這麼多。”
“哪裡,你問王棟,他一樣會告訴你。”
“他不會。”花靈幾乎自語的說,“我時常不瞭解他在想些什麼,做些什麼,他似乎也無意讓我瞭解。我們太早結婚,根本還談不上了解便做了夫妻,這使我惶恐,而教我不安的是他很安於現狀的樣子,為何他一點也不迷惑?”
“你們需要好好談一談,阿棟可能不曉得你心中的不滿。”
不滿嗎?花靈不知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理,不是不滿,也非滿意,或許這是大多數已婚男女都會有的矛盾心情吧!
“阿棟這陣子又開始忙了,他是工作量很大的畫家哦!”
為什麼王棟的朋友總說他好不說他壞?花靈不懂男人的友情。
下午,雪釵約她去茶樓,竟帶賴亞航一道,使她興致大減。她不討厭賴亞航,只是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不,那不是男人愛慕女人的眼神,倒有幾分似偵探的眼睛,不斷在研究這位當事人有無說謊一樣。
私底下她明白告訴雪釵:“我覺得賴亞航怪怪的,拜託下次別再帶他來陪我們喝茶。”
“沒辦法啊,他說你長得很像他的親人。”
“你很清楚,我們沒有法國親戚。”
“有一個也不錯嘛,去法國玩方便多了。”
“雪釵,你又來了,不聽明白人家話裡的重點,只管揀好的聽。”
“這正是我聰明的地方,所以我比你快樂。”
這倒是,雪釵永遠有法子使自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