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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開華微宗後,張口直呼掌門道號,周圍也沒人覺得哪裡不對。
周小芸笑道:「天高皇帝遠嘛。真皇帝哪有土皇帝舒服。」
司禮扶著新司農劉木匠,低頭跟在宋潛機身邊,小心討好道:「您看這宅子怎麼修?今日徵勞工,明日就能動土。」
每一任仙官都要隨自己心意翻修擴建,仙官講究多,誰也不願意住別人留下的舊洞府,府邸只能越蓋越大。
宋潛機搖頭:「不用修。」
「府裡最高、最新的,當數趙仙官督造的雲樓,您請。」
宋潛機依然搖頭。
他尋到一處偏僻廢園,只比宋院稍大些:「這裡就不錯。」
上千弟子搬入新居,萬事新鮮,正是精神抖擻,幹勁十足的時候。
卻見宋師兄執意選最差的園子,大家不知出於什麼心情,都互相謙讓起來,沒有人因為選屋爭執。
宋潛機開啟裝畫春山的寶匣,神識微動,依次取出土豆、豆角、黃瓜藤、紫藤等草木。
它們的根系被宋院泥土完整包裹著,不曾損傷分毫。
還有高矮各異的花架,兩口種藕填石的水缸,灑水壺、澆水壺、噴水壺等等自製工具。
宋潛機拿起鏟子,開始翻土。
殺雞不用牛刀,這小院也用不上曲轅犁那般神物。
比起徵勞工幹活,他更享受自己動手。
在這個過程中,他能感受到土地中的生機。
如果說華微宗的土壤是青春飽滿、活力四射的少女,千渠就像苟延殘喘、風燭殘年的老人。
宋潛機頓時生憐。
紀辰想上前幫忙,孟河澤用一種「過來人」的眼神看他。
很快紀辰發現自己搭不上手,還會打亂宋潛機幹活的節奏。
只有孟河澤能勉強融入這種節奏,令他好生羨慕。
他不由跟在宋潛機身後,默默觀察。
他只覺宋兄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雖然認真,卻毫無疲累或緊張。
仍像書畫試交了卷,與他漫步山道,閒聊賞景。
紀辰終於忍不住開口:「宋兄,我能幹點什麼?」
宋潛機笑道:「今晚繼續教你下棋,學嗎?」
「今晚?」紀辰一怔,以為是宋潛機白日事情太忙,「當然學!你上次教過之後,我覺得很有意思,一直想向你請教。」
宋潛機仰頭望天。
天幕低垂,雲中似有雁群飛過。
「晚上正好有個練手的。」他喃喃自語。
只有散修泥腿子,才會將全副身家帶在身上。
久居洞府的修士,平時必輕裝簡行。
「宋兄說什麼?」紀辰隨之抬頭仰望,「天上有東西?」
卻只見殘陽西墜,層雲漸染。
天城建築普遍低矮,令長空更顯高遠、孤寂。
宋潛機笑了笑:「我說,草木從土裡長出,人也從土裡水裡來,修士卻爭著往天上飛……多奇怪。」
華微宗。
雲海依舊,月照千峰。
陳紅燭明日將閉關,由父親虛雲和一眾華微強者護法,衝擊結丹。
她不想再做最受寵愛的女兒或晚輩,也不想再陷入乾坤殿上的境況。
閉關幹係重大,但今夜她沒有在無憂愁殿打坐靜氣,也沒有去摘星臺看星星放鬆。
她隻身來到外門。
趙虞平被免職後,虛雲提拔心腹擔任執事長。新執事長見她來了,忙不迭跟在身後。
新一批外門弟子還未入住,寢舍空蕩蕩,夜裡靜得只有風聲蟲鳴。
春去夏來,宋院門前的鮮花小徑凋謝,只餘一叢叢繁茂綠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