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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師兄,你說我表演賽能贏嗎?」
「贏不重要。」
「那什麼重要?」
「好看。」宋潛機說,「打得好看,就夠了。」
「如何好看?」
「動作流暢、落招精準,傷口小而深,不能砍得血肉橫飛。要讓人看得舒服,不能出下三濫招數。別擔心,你這外形就比別人有優勢。」
孟河澤心想,原來你不是真的不辨美醜,只是不願對女修以貌取人。
少年誰不愛美色,我如何才能修煉到宋師兄這般境界?
「宋師兄,今天的種子到了。」周小芸叩門進院,將三個儲物袋放在石桌上。
宋潛機手裡的種子已經很多,足夠他下山之後開墾一座荒山。外門弟子們依然兢兢業業地為他收集著。
周小芸送完種子卻沒走。猶豫半晌,終於開口問:「之前那位青崖書院的師妹,是身患惡疾嗎?」
她覺得自己方才反應過分了,但也不知如何補救。
宋潛機搖頭:「邪道中有些功法,專以活人血肉煉製蠱毒。天長日久,蠱人容貌變異,就算能除蠱保命,臉容仍難以恢復。」
周小芸吸氣:「那她豈不是很可憐。」
孟河澤冷哼:「青崖六賢,鹹他個頭。」
他說完,才發現自己也能像宋師兄一樣,脫口而出「某某個頭」,不由稍感自得。
「那是他們自封的。」宋潛機笑問:「你見過劍神說話時自稱劍神,書聖出了門自稱書聖嗎?」
兩人頭搖得像撥浪鼓。
周小芸:「我明白了!封號要別人捧出名堂。自己封的,常常掛在嘴邊的多半都是草包!」
宋潛機:「去掉『多半』也可以。」
青崖書院大儒聚集,賢者如雲,無人敢妄稱一個「賢」字。只有被家族交錢送進院門,來混資歷的修二代,不怕被人揹後笑話,聚眾玩樂時互吹互捧,自稱「六賢」。
如果是真正重要的人物,華微宗高層就算忙得沒覺睡,也不會只打發執事去迎接。
「回去吧,我要看星星了。」宋潛機說。
他知道孟河澤才真的忙得沒覺睡,每天除了打工,還要給自己做飯泡茶。
為了表演賽,沒日沒夜地修煉。但如果讓他別來煮麵,省出些時間,他又像受了天大委屈。
兩人告辭,小院重歸清淨。宋潛機癱進躺椅,仰望夜空。
除去六根青蔥來訪,他這一天很圓滿:認真種地、認真吃飯、認真看星星。
晚風徐徐,吹動滿園鮮花、青草、泥土的味道。
宋潛機十分滿意。
直到他聽見一陣哭聲。
那哭聲哀哀切切,如泣如訴,順著夜風飄進院牆。
宋潛機眉頭微皺,動了動耳朵。
是黃昏時那個女修。她竟然又回來了。
宋潛機閉上眼,耳畔哭聲愈發清晰。
他起身,開門。
如果有惡霸上門打砸鬧事,宋潛機有一萬種方法讓他消失。
但何青青只是蹲在門口,埋頭啜泣。
他三叢鳳仙花都被哭得無精打採,花瓣閃躲晚風瑟瑟發抖。
豆角苗也垂頭喪氣,葉片萎靡地曬著月光。
它們也是有情緒的,哪受過這委屈?宋潛機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你哭什麼?」他問。
何青青被開門聲嚇了一跳,向後倒去。
宋潛機一把拉住她:「小心!」
花菜何辜,小心踩踏!
何青青沒想到他會伸手拉自己,緊張地屏住呼吸。
那陣淡淡的紫藤花香氣仍舊飄進鼻腔,籠罩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