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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便有些憂心，韶兒見誰都讓抱，會不會太好拐帶了。
屋裡還有七八個人呢，他一個個抱過去，我就不用幹別的事了。
便隨手將他交給紅葉，道：&ldo;讓你父皇抱去。&rdo;
人多時，隨口說說話，時間便流水一般過去了。
終於到了午飯時候，我便找了由頭，命其餘人出去吃，自己陪著母親。
母親問的倒不多，只說，今日端午，原是馨兒及笄的日子，各家請柬都發下去了，因著我和蘇恆來，只好臨時改了日子。
我便問都發了那些家，母親一一與我說了，又說：&ldo;吳世琛家賀氏似乎很中意馨兒。鄧博家李氏也有意保媒。&rdo;
我不由就頓了頓。
鄧博是劉碧君的孃家堂舅。劉家雖不顯赫，鄧家卻是南陽望族。太后一直有意拉攏他給劉碧君張旗。不過鄧家已足夠富貴，似乎無意摻和後宮這淌渾水。
但保媒到沈家，卻也蹊蹺。
鄧博的兒子前年才出生，自然是要給別人保媒。若要保媒，說自然是晚輩。鄧家適婚，又有些頭臉的晚輩，我一時還真想不起來。
倒是忽然便想起人議論劉君宇的話，&ldo;若他再娶個大家閨秀……&rdo;
便問：&ldo;李夫人有沒有說保的誰家？&rdo;
母親果然沒把劉君宇放在眼裡，只道：&ldo;說是新封的散騎常侍‐‐馨兒嫁到周家去，也算良配。&rdo;
若真是周賜，只怕馨兒要跟我同病相憐了。我笑道：&ldo;未必是周賜。&rdo;
母親面上淡淡的，眼睛裡卻有輕蔑一閃而過，&ldo;嫁女兒自然要千挑萬選，並不是含糊提一句就能定下的，我不會委屈了馨兒。&rdo;
然而千挑萬選，也未必就真能選到好的。所謂家世好，人才不一定好。才學好，人品不一定好。人品好，壽數不一定足。家世、才學、性情、福壽都好，完美無缺無可挑剔的，卻難保他心裡喜歡的是不是別人。
我有切膚之痛。
嫁女兒，盡人事挑選到最後，還是要看運氣。
我說：&ldo;也不一定非要挑個大富大貴的。要緊的是人實誠，有出息。&rdo;
母親道：&ldo;那就等他富貴了再來提親，沈家的女兒，是不能下嫁的。&rdo;
才用完午飯，蘇恆已經派了人來，催促我回宮。我有心去看看嫂子，便只回道：&ldo;知道了。&rdo;
然而我才進了嫂子的沁園，便有人來催第二遍。
第46章 美酒
我將人打發了，母親已皺了眉，卻也沒說什麼。
尚未進堂屋，便嗅到隱隱的藥味。
嫂子的陪嫁大丫頭微雲正在院子裡吩咐事，抬眼見了母親，已經遞了眼色回去。一旁一個小丫頭見狀，忙拾身進屋。微雲自己先帶了幾個小丫頭迎上來磕了頭。
母親便停了腳步，問道：&ldo;嘉禾身上可好了些？&rdo;
微雲道：&ldo;聽說二小姐回來，夫人精神頭好了不少，中午吃下小半碗粥去。&rdo;
母親頓了頓，沒有接話。
我們進去的時候，嫂子剛剛讓丫頭們攙著坐起來。一張臉白得紙似的，連唇上也半分血色都沒有，烏青的眼圈便像用墨塗上去的一般。只往昔黑柔帶笑的眼睛沒有失去神采，仍是那麼晶亮的望著我。
她還想下床行禮，我忙上前按住她。
母親道：&ldo;沒有外人，你便不用講這些虛禮了。好好躺著。&rdo;
嫂子笑著自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