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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神魂，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米象單手撐地，吐得滿地狼藉。
一大蓬五彩斑斕的光塵從她口中噴出，如蜂群歸巢一般向著梁德飛去。
五色光塵在兩人之間劃出千百道弧線，拱曲如虹，頗似長橋。
“小是小了一點，怎麼就不是神魂了。
“不過也沒辦法，一個完整的你，又如何能明白一個破碎的我呢。”
長橋盡頭，梁德接住飛回的神魂碎屑，攥在掌心捏了幾下。
碎屑無聲消失，殘留其上的資訊緩緩流入心頭。
原來虛空裡竟然還有這種彷彿不存在的維度。
原來你在這裡。
他望向遠方，眼睛亮得像荒原上冷白的月亮。
“米總，我找到你了，你怕了嗎？”
“我怕你媽！”
米象從屍堆中爬起，兩排牙齒上下一錯，直接咬掉了自己的嘴唇和腮頰。
她就著粘稠的鮮血大口吮吸，那張清新靈秀的臉上像是出現了一個向內塌陷的黑洞，從五官開始把整個身體拖進了嚼個不停的嘴裡。
先是皮，然後是肉，最後是骨頭。
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中，米象的駐世之軀盡數化為黑紅漿液，如活物一般爭先恐後地鑽進牙根深處。
那張無物不吞的利口食盡血肉，吮盡骨髓，接著像對天怒吼一樣猛地張開，在虛空中撕開一扇掛著血簾的門扉。
門扉後，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充塞視野，黑暗中，一陣壓抑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未幾，一個身著骨甲的人影高昂著頭顱，從巨齒圈成的空間門裡走了出來。
米象踏出門口，抬手向後，那扇血流不止的巨齒之門便收縮成一環骨鐲，緊緊地咬在她的手腕上。
仔細看去，她並非身穿骨甲，而是有無數枚畸形尖牙從皮肉刺出後向內彎曲，在她體表構出一重重帶著蠻荒氣息的妖異花紋。
食天作我，食天作我，那些腸胃臟器不過是用以進食的工具，這才是她啃食天地作成的形神，這才是她用以橫渡塵海的舟船。
“米總，我覺得你這套時裝的設計理念醜得太過超前，對正常人來說有點為時尚早，我也不趕時間，這樣吧，要不你還是洗個澡換套衣服再出……”
“咬死你。”
疾影一閃！
梁德艱難地低下了頭。
他一句爛話還沒說完，左半邊身體已經被咬得稀爛，心肝脾肺腎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
在他身後，一道狹長的空間裂縫飛速合攏，直到這時，疼痛的感覺才傳到他的武道元神。
冚家鏟，這是……
疾影再閃！
梁德剛在心裡爆完半句粗口，另外半邊身體也被咬成了展覽模式。
疾影連閃，血肉橫飛。
米象藉由數條空間裂縫來回襲掠，吃了吐、吐了吃，不攝入半點多餘熱量，以絕對零卡之姿縱橫來去，不給梁德任何機會。
幾個照面下來，一具全須全尾的主力量產型梁德便被她咬得稀碎。
不但如此，她還把咬進嘴裡的部分隨口吐到不同的虛空維度，給此界虛空造成了嚴重的生物汙染，素質屌差。
幸好梁德的武道元神及時縮成一團，這才沒淪落到形散神也散的悲慘境地。
你大爺的，好幾百歲的人竟然亂扔垃……不對，竟然浪費糧食，可恥！
梁先生憤憤不平的同時運起元神萬化，將自己縮得更小，藏得更深，遊走在虛實之間思考對策。
太快了。
剛才那一波襲掠咬殺，他完全把握不住米象的動向，就感覺到快，有點吃了時停技能後被攻擊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