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第2/4頁)
保時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永遠漂泊下去了。可是永遠到底有多遠呢……
每一封信的結尾都寫著:問候家明。
七月無法寫回信或寄東西給她。她的地址總是在變化中。七月的生日,第一次她寄了一大包乾玫瑰花苞過來。又一次,她寄了一條少數民族的漂亮的刺繡筒裙。然後又一次,她寄自己畫的油畫給她。畫面上是她自己的裸體。長髮,變形成一條魚。
旁邊寫著小小一行字:海水好冷。
這樣安生出去已經整整三年。
又過了兩年。大三的時候,七月參加學校裡的辯論比賽。休息的時候大家聊起餘純順,又聊到徒步或騎車環遊世界等行為。一個男生輕描淡寫地說,這些人都很矯情。表面上灑脫自由,其實內心軟弱無力。他們沒有適應現實社會的能力。
所以採取極端的逃避態度。本身只不過是頹廢的弱者。
七月突然漲紅了臉。她站了起來。你不瞭解他們。你不瞭解。他們只是感覺寂寞。
寂寞。你知道嗎。因為憤怒,七月說話有些結結巴巴。她激烈地提高了聲音。你有的東西她沒有。可是你又無法給她。就像這個世界,並不符合我們的夢想。可是我們又不能捨棄掉夢想。所以只能放逐這個世界中的自己。
那天晚上,七月看見少年的安生。她穿著白裙子在樹上晃盪著雙腿。長髮和裙裾在風中飛揚。還有她的笑臉。可是七月想,安生應該有點變了吧。畢竟現在安生已經和她一樣22歲了。22歲的七月,覺得自己都有些胖了。以前秀麗的鵝蛋臉現在有些變圓。人也長高了許多。
她真的非常想念安生。
就在這時,電話響起來。七月想可能是家明。接起來聽,那裡是沉默的。七月說,喂,請說話好嗎。然後一個女孩微微有點沙的聲音響了起來。七月,是我。你是誰啊。七月疑惑。
我是安生。女孩大聲地笑起來。
安生一路到了上海。
七月,請兩天假過來看我吧。我很想你。
七月坐船到上海的時候是清晨。安生在十六鋪碼頭等她。遠遠地,七月就看到一個瘦瘦的女孩。扎著兩根粗粗的麻花辮,一直垂到腰。穿著牛仔褲和黑色T恤,球鞋。
七月跑過去。安生站在那裡對她笑。扁平的骨感的臉,陽光下蕎麥一樣的褐色肌膚,高高的額頭。
從小安生就不是漂亮的女孩,但有一張非常東方味道的臉。現在那張臉看過去有了滄桑的美。帶著一點點神秘和冷漠的。沒有任何化妝的。只有眉毛修得細而高挑。
安生你現在像個越南女人。七月笑著抱住她。我真喜歡。
但是你卻像顆剛曬乾的花生米,讓人想咬一口。安生笑。她的眼睛漆黑明亮。牙齒還是雪白的。
這是七月看到過的樹上女孩的笑容。
安生真的長大變樣了。只有笑容還在。
安生帶七月回她租的房子。她在浦東和一幫外地來的大學生合住,分攤房租。上海的租金很貴。安生說。但她還是把自己的小窩佈置得很溫暖。棉布的床單,桌布和窗簾。
床邊放著一隻圓形的玻璃花瓶,插著潔白的馬蹄蓮。七月看到木頭像框裡他們的三人合影照片。安生說,每次換地方,都不能帶走太多東西。但我必須帶著它。因為它是我唯一所有的。那時候我們剛認識家明。我們都很快樂對嗎。
家明現在好嗎。安生問。
他很好。馬上就要畢業了。現在西安有一家公司邀請他過去工作。
他在那裡實習,搞開發。
家明現在是大男人了吧。安生笑。七月從包裡翻出家明寄給她的照片給安生看。家明穿著小藍格子的襯衣,站在陽光下。他看過去總是溫情乾淨。
安生說,他是我見過的最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