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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杜秋娘的目光這才落到段成式的身上。
環佩叮噹,濃香嫋嫋,段成式簡直要暈倒了。杜秋娘把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兩隻秋水般的明眸中隱現困惑——很顯然,她也沒猜出他的來歷。
“有人讓你送東西給我?”
段成式竭力鎮定自己,朗聲道:“不是,是我自己要見你。”
鴇兒生氣了:“呦,你這孩子怎麼騙人吶。”
“媽媽勿惱。”杜秋娘倒像是來了興趣,對段成式道,“你見我做什麼呢?”
“我素聞秋都知色藝冠絕長安,我、我就想見識一下你的……本事。”
他的話音剛落,庭中眾女子笑作一團。鴇兒都笑出了眼淚:“這雛兒,毛都沒長齊呢,就要見識人家的本事,開蒙得夠早啊!”伸手來摸段成式的臉,“要不阿姨來陪你嚐個鮮?”
“別碰我!”段成式劈手將鴇兒的手開啟。
唯一沒笑的是杜秋娘,她盯著段成式道:“要見識秋娘的本事,小郎君付得起纏頭嗎?”
“你要多少?我付。”
杜秋娘面無表情地說:“掀簾一睹,即需百金。若想聽一曲,則以無價寶物換之。小郎君今日已經佔得便宜了,難道還想得寸進尺嗎?”
“我不想佔便宜。”段成式咬了咬牙,從懷中掏出已經焐得溫熱的絹包,遞上去,“你看值不值一曲。”
絲絹褪下,杜秋娘用纖細的玉指摩挲了金縷瓶許久,忽道:“跟我來。”
杜秋娘領著段成式進入設廳,吩咐:“取我的琵琶來。”
小婢果然取來一柄紫檀琵琶。杜秋娘小心翼翼地把金縷瓶放在几案上,然後盤腿上榻,把琵琶橫抱懷中,纖指輕拂琴絃,屋中便響起一片冰敲玉碎般的樂音來。
杜秋娘揚聲唱道:“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段成式覺得胸口遭到狠狠一擊,他的那顆少年心陷入難以言表的巨大哀傷中,彷彿就在這短短一曲中,把人間所有的愁滋味都嚐盡識遍了。
段成式強忍著才沒有落下淚來。
一曲終了。靜默片刻,杜秋娘才放下琵琶,道:“你可以走了。”
段成式不動。
“還有什麼事?”
段成式紅著眼圈道:“秋都知,我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幫忙?”
“你可不可以,不再見我的爹爹。”
杜秋娘一凜,問:“你爹爹?他是誰?”
“他是、是段……”
“原來是他!”杜秋娘冷笑道,“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位西川來的段大人的公子。哼,果然有出息,今天跑到我這兒來找麻煩了。”
“我不是來找麻煩的,我是來求都知幫忙。”
“我為什麼要幫你?”
“因為……我不想看到阿母難過。”
杜秋娘愣了愣,隨即笑得花枝亂顫:“段小郎君,你這是要斷了秋娘的財路啊。若是為了哪家主母不開心,我們就不做生意,那整個北里還不都得關門咯。”
鴇兒來拉段成式:“行啦行啦,快回家去吧。”
“我不嘛!”段成式索性耍起賴來,“你不幫忙就把金縷瓶還我!”
正鬧騰著,又有一名侍兒跑進來,對杜秋娘說:“都知,門口來了個女道士,說見到咱們院子上方有黑氣凌空,恐有異物,說得怪嚇人的,要不要讓她進來識一識?”
“女道士?”杜秋娘冷笑,“今天還真夠熱鬧的,什麼人都來了。好啊,那就請她進來,我倒想聽聽有何說辭。”
片刻之後,那侍兒果然領進一個白衣女子來。只見她頭頂道冠,全身縞素,不施脂粉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