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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麼多年終於認輸,承認自己不可能扭轉兒子的心意,也意識到自己面對著怎樣超凡的意志,“連直面死亡的恐懼,都不能打退你嗎?”
江開選擇沉默。
房間裡匯聚了他在這世間最牽掛的人們,包含親情友情和愛情,因為他,他們每個人都陷入了戰兢恐懼的風暴之中。
他不願逞口舌之快帶,給他們二度傷害。
盛悉風藉口說自己出去透透氣,慢慢走出了病房,因為扭傷,她的腳很腫,走得不太利索,沈錫舟過來扶她。
走出病房,反手關門之際,她聽到江邵問江開:“那麼悉風呢,準備和你共度餘生的人親眼看到你身陷火海,她同意你繼續賽車?”
她關門的動作不由停住。
裡頭安靜了兩秒,江開說:“她確實受了很大的驚嚇,沒有她的允許,我不會繼續比賽。”
盛悉風自嘲地笑了笑。
無暇為他至少把她的感受看得比賽車重高興,因為選擇權到了她手裡,而她面臨的是一個無法兩全的選擇。
折斷他的翅膀,把他困在自己的身邊,看他日益黯淡,失去光芒,她不知道他可以忍耐多久。
險些死在火海里未必會給他帶來陰影,但如果他就此放棄賽車,這會是他真正的終生陰影。
他是自由的風,要怎麼一直停留?
何況她喜歡的,本就是恣意的江開張狂的江開,信念堅定閃閃發光的江開。
還是放他離開,然後在他每一次比賽的時候回想起昨天的場面,膽戰心驚。這一次他活下來了,那麼下一次呢,誰知道還會不會發生意外。
她遲早會在這樣的猜疑中變得神經質。
“你怎麼想的?”沈錫舟問。
“不知道。”盛悉風不想再想了,“過幾天再說吧,萬一我過幾天就忘記害怕了。”
那就皆大歡喜。
江開當天就跟著家裡的飛機一起回了申城,住在江家,由家人照顧。
盛悉風每天都會過去陪他,她走路不方便,家裡給安排了輪椅。
等過了大約一個禮拜,江開的腦震盪症狀所剩無幾,根據醫囑可以正常下床活動,家裡也給他準備了輪椅。
他不太樂意:“就這點傷,坐什麼輪椅啊?我都快好全了。”
“你這腳金貴著呢,得養好。”盛悉風說,“我的腳可能就是因為上次道路塌方的時候扭過,現在才又扭了。”
他的腳有什麼特別金貴的,除非他要踩賽車的油門。
事發一個星期,這是他們第一次似是而非地聊到賽車相關的話題,江開隱約從中聽出她態度方面的鬆動,不由偏頭打量她。
“別看我。”盛悉風率先推著輪椅往前滑,“我沒有答應,但你可以不管我的不答應,我也不會拿分手威脅你。”
“沒有你的答應我才不去。”江開慢悠悠滑上來,“你不開心我就不開心。”
盛悉風不滿:“你少道德綁架我。”
江開對她的反對意見毫無失落,還能笑眯眯拿出手機,攛掇她一起拍照:“誒,盛公主,別個夫妻七老八十了才一塊坐輪椅,我們兩個20幾歲就體驗白頭到老的感覺了。”
“我不要照。”盛悉風本來是拒絕的,但等手機湊到她眼前,自拍對女生的吸引力就甦醒了,她覺得自己挺好看的,不拍一張可惜了,於是她乾咳一聲,一邊說著“煩死了”一邊配合地衝鏡頭比了個耶。
拍完照片,江開開始搗鼓手機。
盛悉風腦袋湊過去一看,發現他在編輯朋友圈。
「等到八十歲,會一起大步流星」
短短數十字道盡了兩個人最溫馨的結局,廝守到老,而且都平安健康。她腦海裡想象著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