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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病根,在此後只要一不注意,舊患發作,往往能要了命去。
他記得當年為那少年診斷的時候,情形已經頗不樂觀,甚至可說是必死無疑。而前日他在陣後所見,那人氣色隱帶暗青,已是久痾之態。
糜去病看了看對面的白衣人,見他沒有表示,知道自己也試探不出什麼來,於是退了半步來到劉辰庚近側,將日前對司徒若影的遠觀所見低聲道出。
他暗自側目看去,只見劉辰庚即便不動聲色,眼中卻已經露出了焦急之態。
可惜糜去病內力雖然不凡,但是專精於救治病人之道,並未耗費精力時間修習傳音入密,對劉辰庚的一番低語還是被聶憫聽到。
聶憫眸光微凝,繼而淺淺嘆了一口氣,道:“若影他當年之毒仍是未解,現在更是舊疾新傷纏身。如果七皇子可憐那個孩子,就不要再去給他徒添心煩,否則若有三長兩短,殺你千次也是不夠賠的。”
劉辰庚心旌動搖,剛才那種欣喜愉悅如同被潑了好大一盆冷水,渾身透涼。這種動搖與當年以為司徒若影背叛他時的怒火焚身不同,與司徒若影失去蹤跡這幾年的空虛茫然不同,是冷冰冰一片涼。原本是炎熱的夏季,原本他內力深厚抗寒驅熱不在話下,可頃刻之間渾身上下都是粘膩膩冷涼如冰的汗漬。
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無法忽視不管的念頭——
——為什麼他所有的心緒震動,都會與那個司徒若影有關?莫非是因為愧疚?還是遺憾?還是因為什麼別的東西!別的,他一時無法領悟,可是已經深深鑄牢在心底的東西!
長這麼大,除了母親慘死的那一次,他還是第一次如此無措。面對著突如其來的念頭,軟弱得好像回到了當年那個什麼也掌握不了的童年時代。
身為人上之人的他,身為別人主宰的他,不能對任何一個人示弱。所以將自己武裝得密不透風。只要心中不留破綻,就不會被他人迫害,他就始終能主宰著別人的喜怒哀樂,而不是被他人所控制。
可是,這四年的時間,他即便不對別人明說,也隱隱知道了,有一個人是他無法控制主宰的。司徒若影,並非那些三宮六院十八室,也不像他的成群妻妾。
他知道自己做錯良多,所以以後會努力補償回來,將自己所虧欠的一併補償回來。
無措之中,陰婺的表情上終於現出一絲裂痕,劉辰庚抽出九環刀,起手展勢冷聲道:“我不管你們是何方妖孽,今日阻我者,殺無赦!”
司徒凝香聞言也不客氣,黑鞭展抖,向最近處的宋汗青兜頭罩去,另一手揮出,又是一蓬青針爆出。
宋汗青叱呵一聲,兩撥人馬不再多做耽擱,轟轟烈烈地鬥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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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邊,林海如聽到外面喧譁有些時段,仍舊沒有出去觀看,只因見梅若影有甦醒的跡象。
果然過不多時,梅若影長睫又顫,雙目遲滯地眨了幾下後,猛然間大睜了開來。
林海如置外界聲響如無形,俯下頭去輕聲道:“若影?”
梅若影呆滯地瞪著帳頂,直過了好一會兒,又輕輕地眨動幾下,突然靜靜地嘆了一口長長的氣息,啞聲道:“該來的還是會來。”
林海如也隨之嘆了口氣,不答。從旁側取了一碗晾得溫熱的水,扶起他喂他飲下。
溫熱的水灌下喉嚨,把因開口說話引起的幹癢壓了下去,也澆熄胸口煩熱的悶痛。只是數日粒米未進之後,身體開始無力的打顫。若是沒有林海如半抱著他喂水,只怕床褥會被他澆溼大半。
梅若影對他微微一笑表示謝意,自己撐持著要往床頭靠去。
林海如見狀,抿了抿唇,終於什麼話也沒說,在他背下又墊高了一塊枕頭,將他扶著半靠在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