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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潮傾瀉。
大玩偶熊沉默地聽著他傾吐苦水,始終安靜地陪伴在側。
夕陽西斜,持在手裡的氣球都癟了些許。
夏斯弋突然意識到,他好像耽誤了對方的工作。
他連聲道歉,翻遍衣兜找出了身上僅剩的幾十塊錢,全部塞進了對方手裡,又拾起了放在一邊的傳單,一股腦地全幫他發完,這才稍安下心來。
一頓忙碌過後,他覺得心情都好了很多。
玩偶熊臨走前留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撫慰似的拍了拍他的後脊。
夏斯弋至今都記得那個柔和而有力的擁抱,如同一道暖流種入心底,滋長出了莫大的勇氣。
後來,夏斯弋再次來到這裡,發現臨近湖邊的一家店面立了一個廣告牌。簡言之就是新增了一個玩偶人陪伴的服務,供客人傾吐煩憂。
自那以後,這裡就成了他的長期樹洞。
夏斯弋並不知道每次陪他說話的人是誰,甚至不知道每次玩偶熊的皮囊下是不是同一個人。但那不重要,只要有個能毫無負擔傾訴心聲的地方,對他而言已經很幸運了。
他駐足在湖邊一幢寫著“許願屋”的小房子前,屈指敲了敲玻璃窗。
帶著口罩的年輕老闆移開玻璃窗,向前探身。
見到是他,老闆瞭然一笑,隨後稍顯為難地掃了掃眉尾:“呃……他還沒來上班,要不你稍等一會兒?”
夏斯弋有些意外。
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他怔怔地點點頭,向外退開了些許:“好,我就在湖邊的長椅那。”
夏斯弋離開了“許願屋門前”,走向湖邊的長椅。
他拂去椅面上的浮灰坐下,呆呆地望著寂靜的湖面。
不知過去了多久,一陣漣漪打破了水面的平靜,笨拙的腳步自身後靠近。
夏斯弋側眸,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了長椅的另一端。
玩偶服下隱隱透著急促的喘息聲,應該是急忙跑來還不及休息。
夏斯弋沒有說話,只是靜等著對方的氣息平穩下來。
良久之後,玩偶熊伸出棕色的毛絨爪,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
那是心照不宣的暗示。
陰雲下的陽光式微,夏斯弋目光空洞地望著湖對岸林立的高樓。
“我總是會想起那天晚上他的眼神……”
那眼神像是被反覆灼燒過後冷透了的灰燼,悲涼到毫無溫度,風一吹便攏了過來,也在他的心口蒙上了一層塵霧。
湖風蓋過他的嘆息,也打透了他的心口。
“這兩天我總在想,那些當年失去資助的人之後過著怎樣的生活,會不會也經歷了類似的不幸。每每想到這兒,我就會陷入長久的失眠。”
言語無人回應,空氣也沉寂下來。
一直在一旁側耳聆聽的玩偶熊站起身,費力地在附近搜尋出一節樹枝。
“它”越過石子路,用枝幹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寫著什麼。
許是視覺的缺失,地上的字根本就像是鬼畫符,夏斯弋俯身辨認了幾次,才終於看出了點漢字的苗頭。
他沿著識別出的筆畫描摹,一字一頓地念出最有可能的兩個字。
“拜、訪?”
夏斯弋有點理解玩偶熊的意思了:“你是說讓我去拜訪那些人?”
大玩偶熊重重地點點頭,頭套滑稽地上下顛動。
夏斯弋恍然。
他站直身體,連忙從身上找出了提前準備好的紙幣塞進對方手裡:“阿熊, 謝謝你的辦法,我知道我該做點什麼了。”
夏斯弋惶急離去,他的第一反應是尋求鍾至的幫助。可才掏出手機,意圖撥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