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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沙赫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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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如此,我隔著布嘎所看到的坎大哈也許並不是一個真切的坎大哈,也許這隔著布嘎的匆匆一瞥並不能告訴我什麼是真正的坎大哈和真正的坎大哈人。我需要時間來瞭解,可是我只能匆匆而過。
我在巴扎裡穿行,人們的目光從我穿著襪子和涼鞋的腳疑惑地移到我的蒙著布嘎的臉,但我終究沒碰到什麼騷擾。
我在一家地毯店裡沒費什麼事兒就很順利地買下了一張小地毯,又在帽店裡買了一頂給沙赫伯的小弟弟阿茲戴的嵌著亮片的帽子。阿富汗男子平日所戴的帽子樣式各異,價格也高低懸殊,有些昂貴的帽子上還鑲嵌著珍珠和寶石。我拎著這些東西在巴扎裡又繼續轉了一個多小時。天氣很熱,烈日烘烤著我,我在布嘎裡汗濕全身,只覺口乾舌燥、眼冒金星。
我搖搖晃晃地路過昨天買瓜的那個攤子,我摸索著想在路邊坐下來休息,突然一下就人事不知,昏厥了過去。
當我醒來時,發現身邊是一個同樣蒙著布嘎的婦女,她攔腰抱著我,將我的布嘎前沿撩了開來,正用一個杯子給我餵西瓜汁。我只覺耳鳴不止,意識還有些昏朦,眼前的一切都白晃晃的就像一張曝光過度的照片。
直至我將杯子裡紅色的西瓜汁慢慢喝完,才勉強能夠辨認出布嘎後那雙善良的黑眼睛。我又看見賣瓜的老人正在不遠處關切地看著我,看到我已經清醒,他便讓那婦人給我拿來了一片西瓜。我一小口一小口地把它吃完了。
正因為知道自己在路上總能碰到這樣關切的眼睛,我才不憚於路途。
可是我終究還是沒敢把這些告訴沙赫伯。
那次在坎大哈大街上的中暑讓我體會到沒有布嘎的空氣是多麼新鮮和美好。後來,不管怎樣,我再也沒用過布嘎,而我自己的那個布嘎被我扔在地席的角落裡,就像一層褪下來的醜陋的皮。有時候,我會鼓起勇氣看看角落裡的它,但再也不想伸手去碰。
在將要離開坎大哈的時候,我想扔掉它,但納莉亞說它還有用,想留著。我想了想,便將它留給了她們。
我沒能堅決地把它扔掉。這一點我不知道自己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在全家八個人中,沙赫伯是唯一會說英語的人。他的學校並沒有開設學習英語的課程,他能說英語的一個原因當然是因為穆利對他的指導,此外,在穆利的鼓勵下他還參加了每週三次的夜校英語學習班。
&ldo;學英語是為了什麼?&rdo;我問他。
&ldo;為了阿富汗。&rdo;他答道。這個理由聽上去很龐大,他說這是穆利告訴他的,是穆利對他說,要發展阿富汗,首先要學習英語,然後才能理解這個世界和阿富汗自身。
&ldo;將來你想去上大學嗎?&rdo;我又問。
&ldo;是的,我一定要去上大學。我想去喀布林。&rdo;
我突然因為想到什麼而笑了起來。&ldo;可是,你的父母會讓你過兩年就娶妻生子的呀,你還怎麼去上大學?再過兩年你的父母就該為了讓你結下一門好姻緣、娶上一個勤勞能幹的好妻子而操心不已了。&rdo;
眼看著他的臉霎時就紅了起來,可是他低著頭紅著臉說:&ldo;我不會這麼早結婚的。&rdo;
&ldo;嗯?&rdo;
&ldo;你看穆利,他二十七歲了,就還沒有結婚。&rdo;他說著,臉上的紅潮漸漸退了下去。
&ldo;你遲早總還是會結婚的吧?&rdo;
&ldo;我的父母會安排的,但是我不想這麼早就結婚。&rdo;他鎮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