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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她的畫功,慘不忍睹,他五歲時的畫作,都比她美上好幾成。不過瞧她畫得好認真、好開心,他一點都不在意紙上成品會變成怎樣,他享受的是過程中她銀鈴清脆般的笑聲,及兩人間共度的甜蜜時光。
白綺繡有時會為他所做的事而動容,打從心中感受到他的體貼和濃烈情意,她不是草木,她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無法無視他的真心,正因為無法無視,他的疼愛,反而變成一塊石,沉沉壓在她的胸口。
她完全沒有忘掉自己的用意,她是來複仇的,為她爹親,為她一家人所受的痛苦,討個公道——
只是,她告訴自己,明天……明天她一定動手。
到了明天,她又給自己另一個明天。
明天的明天的明天……
她在逃避,她自己清楚知道,這是逃避的藉口。
她不只一次想過,若兩人的相遇,不帶仇恨,沒有目的,就是單單純純地,或許是街頭偶遇,或許是媒妁之言,或許又或許……那麼,她便能發自內心對他展露笑顏;她便能對於他的感情有所回應;她便能滿足於依偎在他身邊,當個最溫馴的妻,為他生兒育女——
命運終究殘酷,她這隻藏在殼裡的龜,縮著頭,就以為殼外世界的天空晴朗美麗,殊不知風雲變色的暴雨,正逐步逼近……
這日清晨,她陪赫連瑤華用完早膳,並送他出府,赫連瑤華不似一般古板文人,視房外親熱為畏途,他從不在意旁人眼光,上馬車之前,他將她撈近胸口,低首便是熱辣辣吻住她微開小嘴,這種驚世駭俗的豪放大膽,無論來上幾回,她永遠都無法像他習慣,她羞赧欲走,他卻不放,加深了對她的探索,鮮紅雲朵飄上她雙腮,幾乎快佔滿她巴掌大的臉蛋,教她腦門沸騰,理智、思緒全下鍋煮糊了一樣。
他真惡劣,誘惑著她、迷眩著她、勾引著她、教壞了她,這個吻,絕不是隻有單方面的享受。
直至他的深鑿轉為淺啄,薄唇戀戀不捨地磨蹭她被吻得紅腫溼潤的豐盈芳嫩,她目光迷濛氤氳,模樣茫然可愛。
“乖乖等我回來。”他輕拍她粉色面頰,將她喚醒。
“嗯……”她的臉要燒起來了就連早晨的涼沁微風,也吹拂不散渾身熱意。
“快回府裡去,外頭風大。”赫連瑤華進了馬車,俊顏在車廂小窗後叮嚀,她仍堅持要目送他馬車離開才進府。
馬車緩慢走遠,白綺繡便在身旁宛蓉的恭敬催促下,旋身欲入府邸內,眼尾餘光瞥見對街街角佇足的人影,不由全身一僵。
孃親?
白夫人立於不遠處,白綺繡不知道她在哪兒等了多久、看見了多少……更不知道孃親怎會守在赫連府外。
“宛、宛蓉……我想去前頭買些東西,你先進去吧。”白綺繡想支開她,去見孃親。
“咦?少夫人要買什麼,吩咐宛蓉去就好了呀。”
“我自己去才不會買錯,你進去,先替我熱一壺茶。”白綺繡這回不給宛蓉多嘴的機會,便一逕往孃親所在的街角步去。
白夫人先行一步往更隱密的小巷走,母女倆保持約莫十來步距離,一前一後,白綺繡忐忑不安極了,不時回首瞧有沒有人跟隨而來。
早晨的街,靜謐安詳,只有兩道鞋履聲相隨,終於,白夫人在僻巷一處矮牆旁停下腳步。
“娘……”
白綺繡怯怯喊。孃親應該是來責備她,她成為赫連瑤華妻子一事,並沒有知會孃親,這樁婚事,沒有洋洋喜氣,也不會有善終,她總有一天會親手結束掉它,可她不敢讓孃親知道,即便它短暫,她都想珍惜它破滅之前的每一時、每一刻。
“綺繡。”白夫人臉上不見慍怒,甚至對她露齒微笑,臉上刀傷留下的疤痕依然清晰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