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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行天冷笑:“委曲求全?這委曲不是求來日雪恨,而是求一時苟安!一統中洲?當年蠻族入侵之時,中洲分明是一統的,為何卻未能戰勝蠻族?攘外先安內?劉承商,胡鬱人,他們待蠻族有如生父,這些人現在在哪裡,他們為什麼沒能一統中洲?北方的兵馬遠勝過南方,為何這多年來沒能一統中洲?楊放,你說!”
楊放低聲道:“每回北方徵南順遂,蠻族都會入侵。”
雲行天道:“正是如此。只要有蠻族在,我們永遠也休想一統中洲!我要殺了哈爾可達,並想要讓諸位一人射上一箭,我就是要讓我們所有人都沒了退路!”
“這太冒險了,這一戰後中洲只怕就活不了幾個人了。”趙子秋戰戰兢兢地說。
“你以為這樣在蠻族刀下苟且偷生的日子還過得久嗎?這次哈爾可達為什麼沒有包抄西京後方而是執意攻打西京?是因為他們此次並非為了金銀女子而來,他們是為西京而來,他們已經不想再留在白河草原,他們馬上就要再度入中洲了,而且這一次就不會走了!現在打,不過是讓這一日來得早一點,不讓蠻族人準備充分罷了。”
“可是,大將軍,這是大事呀,千萬中洲生靈的性命就在大將軍一念之間,請大將軍三思!”
“夠了!我不想再聽這樣的屁話!”雲行天拍案而起,負手而立,目光如箭,神色森冷,“要想死中求生,焉能不付出代價!我雲行天一生為何而戰?只為能被自己左右!若是永世都仰人鼻息,由人擺佈,便是為中洲之主又如何?轟轟烈烈戰一場,中洲便是陸沉,也勝過生生世世為蠻人之奴百倍!大丈夫死則死而,卻不能做兒皇帝!你們,願與我一起與蠻族決一死戰的,明日射那哈爾可達一箭,不願的,滾回去吧。各位好好想清楚!”
眾人靜默半晌,起身魚貫而出。雲代遙最後一個出帳,他看著雲行天一個人站在空空蕩蕩的大帳中,身形分外寂寥,好似又見著十多年前那個倔強而不馴的小男孩。
雲代遙想起雲行天第一次給蠻族可汗上書時的情形,書房裡滾了一地的紙團,拾起來一看,前面都寫得中規中矩,只是最後落款那“您卑賤的奴僕”這幾個字卻總也寫不全,不是寫得歪歪斜斜,就是塗成一團,墨汁浸透了紙張,足足寫了二十多遍才總算寫成。他那夜的怒氣鬱狂,可想而知。
雲代遙心道:其實所有的理由到底也不過是你的藉口罷了,讓你如此不顧一切的也不過是你那一腔傲氣。難道為了你這一點傲氣,中洲千萬百姓,我們這多年辛苦經營的基業,就此完了麼?
雲代遙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當年把雲家的命運交到雲行天手中是否明智,不由想留下來再與他商談片刻,但轉念一想:他已經大了,當由他自己決定。反正沒有他,雲軍也不會有今日。罷了罷了,大不了我這把老骨頭陪他幹這一場就是。他放下帳簾,大步邁了出去。
所有人出帳後,雲行天突然有種無法言說的虛弱感受。方才那一刻他真的很想雲代遙留下來私下裡和他談談,就像三四年前他每次難以決斷時那樣,但他又不想雲代遙留下,他不想有任何事物來干擾他的決心。
雲行天緩緩地坐了下來,喃喃自語:“我一定是對的,我一定可以贏!”
五月二十日,幸軍生擒哈爾可達。
當哈爾可達被高高吊起在廢城城頭時,他大笑狂喝:“殺了我啊,殺了我!我莫真勇士會為我今天流的每一滴血討回一百倍的代價!殺了我吧,不要一月,你們全都會……”
箭如飛蝗般飛來,鮮血迸出,終讓他閉上了嘴,這些箭從中洲大將們手中射出,每一箭都是一個與蠻族血戰到底的誓言。
銀河之戰數日之內傳遍中洲南北,這是五十多年來,幸軍對於蠻族的第一次勝利。這樣的勝利讓人痛快狂喜又讓人驚慌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