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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聖一年,十二月十三日,莫家軍攻破大昭嶽州。
坤聖二年,九月初十,大昭書金國,許以大岐四州之地,聯盟夾擊大岐,約定於十月底共同發動攻擊。
莫聆風十月初得知此事,立刻命寬州監軍使殷南率大軍出高平寨,不計代價猛襲金虜。
莫家軍攜糧秣、火藥出界,全力以赴,幾乎擊穿金虜國都防線,金、昭兩國聯盟之約不了了之。
大岐於坤聖三年二月初三,攻破大昭齊、菏兩州,告知天下,帝王雷霆之怒,便是血流漂杵。
大昭趙湛因此事以重帑養兵,凶年饑歲,以流民充軍,大軍強盛一時,莫家軍再難進寸步。
然而到坤聖十一年,大昭形勢卻急轉直下。
武德司權傾朝野,監臨百官,邏卒四出,視豪紳富戶為窟穴,誆財挾仇,天下騷然,文武百官,偶有怨語,不出四刻便入趙湛之耳,輒被擒戮。
御史臺上諫,趙湛在早朝時冷笑道:“爾等若能為國朝殫精竭慮,朕何事刑法之重。”
至此武德司猖獗更甚,殺人至慘,令人聞風喪膽,舉國朝野,戰戰兢兢,聽之於趙湛之手。
坤聖十一年,大昭蝗災四起,大岐一舉拿下四州,並且揮師南下,水師驍勇,僅僅一年,便直逼潭州,離潭州僅一江之隔。
中原半壁江山,盡入莫聆風之手。
坤聖十二年二月初十,春寒料峭,冷雨欺花。
潭州細雨濛濛,一行二十人,頭戴箬笠,身穿青色短褐,外罩蓑衣,做隨從打扮,腰間藏著尖刀,目露兇光,拱衛莫聆風在山道上疾馳,前往化平縣。
一隊人馬,在子時進入化平縣內,藏馬于山中,令兩個人看守,其餘人疾步進入沿江大街,兩側屋宇鱗次櫛比,轉過大街,進入小巷。
巷內是腳店、茶館、食肆、香湯館、紙馬鋪,俱已經關門,只有街頭腳店亮一點燈火,街尾藥鋪亮一點燈火。
殷北在巷子口朝後揮手,身後禁軍立刻散入黑暗,悄然護衛。
莫聆風外罩著蓑衣斗笠,內穿皂色長衫,昂首闊步,走到街巷盡頭,仰頭看這間藥鋪。
一座二層小樓,只有一間,門口牌子卻立的很多,左邊是“治積勞舒筋活血丸”,右邊是“治腸胃冷集香丸”,又有幾個小牌子,寫的什麼“大理中丸”,“清心丸”,“治婦人病”,看著是個庸醫所在,能夠醫絕八方,寸草不生。
這便是她冒絕大風險潛入大昭的目的地。
批殃書的陰陽先生曾說莫千瀾魂往南去,落在潭州一戶黎姓人家,生做男子,生辰是正月二十四午時。
她派人尋覓許久,甚至盜出潭州黃冊,也沒有找到相符之人。
石遠在碼頭上偶然聽人說起潭州化平縣有一位女醫,能通陰陽,斷亡魂,她三次遣殷北前來,都沒見到人,這一次,石遠說見到了人,她便迫不及待趕來。
她提起衣襬,邁步上臺階,跨過門檻,進門左側是一條長凳,後方是櫃檯和藥櫃,一個看著只有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一手拿著戥秤,一手從藥櫃下方抽屜取藥出來秤。
聽到動靜,小姑娘踩著凳子,立在櫃檯上,看向莫聆風。
她只看了一眼,忽然神色大變,緊閉的嘴唇一點點張開。
一陣寒風從屋外捲入,帶著尖銳呼嘯之聲,還有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叫聲,像是不斷重複一個“兇”字。
陰森森,寒入骨髓,牆上掛畫“嘩啦”作響,燭火在晃,藥櫃也在晃,梁木跟著抖動,小姑娘的嘴慢慢開啟,變成一個黑洞。
洞隨之闊大,逐漸超過整個面部,越來越大,成為一個可以吞噬一切的漩渦。
裡面的尖牙也成了山峰。
殷北駭然之餘,竟然動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