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松子慄糕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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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未賣身,但學子為奴求榮,亦為人不恥。
運軍眾人一時默然,唯鄔瑾一派自然,喝過薑湯,烘乾衣裳,又借了一盞油燈,去前院取廊下的行李,找到一間無人住、四面滲水的屋子住進去。
床上堆著一坨被褥,潮的黏手,倒不如不蓋。
他疊好被褥,掃乾淨床上灰塵,先將一張竹紙攤開在床上。
隨後他接水研墨,跪坐在地,提筆寫道:“元章二十二年十月初一,大雨,住濟州禾山縣館驛。
驛大、屋廣、頂漏、瓦殘,與漕隊搶鋪油布,可免秋糧腐壞,一碗薑湯,亦能驅散晚秋初冬之寒。”
剛擱筆,王景華在隔壁打了個噴嚏,隨後罵罵咧咧出去解手,一邊開門一邊罵小廝:“榆木腦袋,不知道提個馬桶進來,還要我出去撒尿。”
他哆哆嗦嗦路過鄔瑾門外,又往後退一步,伸進腦袋來:“鄔大才子真忙。”
隨後他嘖嘖兩聲:“我就不親自去和莫姑娘打招呼了,明天你替我問個好。”
他心胸本就不寬闊,此次自己連個解副都不是,越發的狹窄成了針眼。
“可以。”鄔瑾起身收了日錄。
他見王景華只把一個腦袋伸進來,瞪著綠豆眼,嘴一張一合,顯出黑洞洞一個大喉嚨,直通肚腸,想起程廷給他取的外號,忍俊不禁,連忙抬手掩嘴咳嗽一聲:“王少爺快去解手吧,不然又該下雨了。”
王景華凍的縮頭縮腦,一溜煙走了,邊走邊埋怨他爹王運生不知變通,非得讓他跟著漕隊走。
他倒是沒想到不跟著漕隊,他很有可能走丟。
鄔瑾關上房門——房門完好,只是嵌不進門框裡,張著一絲縫隙,嗚嗚往裡透風。
他只得拿一床被褥來堵住門縫,和衣而臥,睡了一夜。
翌日,鄔瑾雞鳴而起,在屋裡狠狠活動開手腳,直到渾身都暖和起來,才收拾好屋子,站在床前,摸黑背了《南齊書》中的一卷天文志。
背完後,他出去迅速洗漱吃飯——學子趕考,跟著運送秋糧的漕隊一起走,沿途住入館驛,吃也和漕隊一起。
廚房裡備了稀飯和鹹菜絲,他吃了兩碗,向燒火的侯吏問明白去禾山縣城的路,還沒出門,王景華又出來解手。
“鄔瑾,站住,你幹什麼去?”
鄔瑾邊走邊道:“去縣城。”
“等等!”王景華雙眼一亮,也不尿急了,掏拿一個小銀子出來,追上去給鄔瑾,“給我帶一桌席面回來,我就不親自去了。”
“帶不了。”鄔瑾袖著手下石階。
“哎哎哎……”王景華腳下一滑,險些摔個狗吃屎,兩手牢牢拽住鄔瑾才沒有倒下,“不用席面,帶點葷的!”
鄔瑾這才點頭,收下銀子,和自己帶的一百文放在一起,一步下了兩個臺階,王景華只是眨個眼的功夫,就不見了他蹤影。
鄔瑾著急。
館驛離縣城還有兩三里路,他邁開長腿,連走帶跑,不到半個時辰進了縣城。
禾山縣因為鬧匪賊,和佳縣一樣人煙稀少,街道上零零星星開著鋪子和小腳店,小販挑著擔子吆喝餅、辣湯、包子,比寬州城裡賣的要貴。
天已經大亮,只是陰沉,不知何時又會下雨,鄔瑾找人問了茶點鋪子,去的時候還沒開門,便先去腳店給王景華買了一隻燒雞,一斤燻肉,在小攤販手裡買了一斤新鮮板栗、三斤生紅薯。
折回去後,又等了三刻鐘,茶點鋪子才開門,松子慄糕也要現做。
他等了又等,等到雨又綿綿不斷,終於等到松子慄糕做好,他趕緊買了一包,貼身放在懷裡,燙的一個哆嗦。
右手五個手指頭提著買來的雜貨,左右緊緊捂住懷中慄糕,他走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