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餅鋪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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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說起戰事,趙世恆便慢慢和鄔瑾說了些別的。
“元章十一年,我初回寬州,有幸前往堡寨,望見高城深塹,崇墉百雉,儼然雄關,干城之將,威風凜凜,站在女牆上往外看,卻是窮荒絕漠,風沙遮月,那時我便知罷兵息戰,不過是金、夏休養生息的藉口,中原大好河山,豈有不逐之理。”
趙世恆看向鄔瑾:“這四人,你擔心他們會成為細作?”
鄔瑾道:“學生所慮,並非細作,而是他們藉機生事,輕啟邊釁。”
趙世恆多年所慮,叫鄔瑾一語點破,不由心頭一跳,便放下茶盞,起身走至窗邊,見窗外巨影籠罩,才稍覺安定——他所謀,和鄔瑾的揣測之間,便只餘一道薄薄的牆。
而這四個羌人,也絕不能在此時生事。
“此禍既已察覺,必可消弭,不足論道,況且這等事體,你憂心無用,還是將心思放在秋闈之上。”
“是。”
先生與學生都感覺緊繃著的弦鬆了些許。
時日尚早,趙世恆走至窗邊一排木廚邊,抽出一個抽斗,取一沓扇面出來,又吩咐鄔瑾去取筆墨來此。
“聖人都說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我就偷一回懶,你來替莫節度使提葵榴扇面吧。”
端午那日,莫千瀾便要往寬州一些官員府上送去葵榴畫扇,以示心意。
畫扇上的蜀葵與榴花已經畫好,只需再寫一兩句應景的贈詩,晾乾墨跡,送去裝裱入匣便可。
連莫千瀾的私印都不用。
收到畫扇的人都知道這字不是莫千瀾所書,然而並不在乎,字是誰寫的並不要緊,要緊的是字裡行間,莫家傳遞出的訊息。
莫節度使這個虛銜,指使不動誰,卻有訊息,他手裡漏出去一點訊息,其他人裝聾作啞的隱瞞一點訊息,是寬州城約定成俗的秘密。
鄔瑾上前看那摺扇扇面,葵榴鬥豔,色彩絢麗,甚是精妙,便凝神靜氣,研墨提筆。
趙世恆待他研好墨,在一旁道:“似火榴山崩青雲。”
鄔瑾筆走龍蛇,正待趙世恆下一句,卻聽趙世恆道:“贈運生兄。”
他筆下稍頓,又按趙世恆所說寫了下去。
將扇面寫盡,陪趙世恆吃過晚飯,鄔瑾告辭出了莫府,一路往自家的餅鋪趕。
鋪子開在十石街,五更天就開門,賣到入夜才關門,又常有人來訂餅,生意倒是比挑出去賣要好。
原本還賣些蜜餞棗子,哪知鄔意吃的比賣的還多,足足虧了一貫錢,打那之後,鋪子裡便只賣餅了。
他快步到了十字街,街上如今也有好幾個小子進了蒙學,見鄔瑾回來,有好學的就跑出來,問鄔瑾“不擊半渡”是什麼意思。
鄔瑾便仔細講了泓水之戰,又問他今日為何這麼早就回來了。
那孩子說先生中午被狗咬了,下午就放了他們的假。
鄔瑾聽後,大步回了餅鋪。
正是斜陽晚照,廊下掛著一面彩旆,上面“鄔家餅鋪”四個大字,筆老墨秀,豐筋多力,乃是鄔瑾所書,隨風翻動,已經舊了。
鋪門大開,門邊左側壘了一個廚灶,貼牆一溜進去,上面放著蒸籠、油鍋、案板、木杖等物,中間是半人高的櫃身,上面放著油紙包、棉繩。
右側一條窄道進去,裡面也不寬敞,放著水缸葫蘆瓢,一副藍色簾子掩住了後門,簾子旁邊擺放一副桌椅,後面是排水的陰溝。
鄔母正在做炊餅,見鄔瑾回來,扭頭問道:“餓不餓?”
“娘,我吃過了,”鄔瑾走到水缸邊,見鄔父坐在方桌邊,正在用麻繩串銅錢,便道:“爹,老二沒回來?”
“沒,該回來了吧。”
鄔瑾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