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膽小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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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三種性子,宛如三種截然不同的花草,同開在仲夏的九思軒內。
這座府邸的每一塊磚,每一片瓦,每一根樑柱,都泰然自若地張開臂膀,將他們擁抱在自己的陰影之中。
究竟誰在甕中?
亦或是人人皆在甕中?
祁暢這隻小小蟲蟻送來水和巾帕,程、莫二人洗手擦臉,各自落座,享受初夏日的清涼幽靜。
屋外有古樹參天,剪碎天光,使得滾燙的日光圈圈點點,明明暗暗,悄然落地,又剪破夏風,使那風都綿軟無力起來。
莫聆風伸手去摸壎。
鄔瑾伸出修長手指,將手中的桃遞了過去:“吃桃。”
她的壎吹的死氣活樣,聽的人抓心撓肝,還是不聽為妙。
莫聆風忘了壎,接過桃,繼續把桃吃的“咔嚓”作響。
程廷癱在椅子裡,也對著桃子使勁:“對,別吹了,就因為你吹壎,莫府這塊地都不值錢了,外頭淨傳這兒鬧鬼。”
莫聆風立刻回身,伸長手臂在他腦袋上打了一巴掌,巴掌聲很響亮,力氣也不小。
程廷叼著桃子做出回擊,也揚起拳頭,在莫聆風身上不輕不重地錘了一下。
拳頭落在莫聆風身上,鄔瑾看到莫聆風晃了一晃,替她疼了起來,連忙站到中間,阻止他們二人菜雞似的鬥毆。
程廷隔著鄔瑾衝她齜牙:“明天跑馬,你等著吃灰吧。”
明日旬假,他們相約辰時去草場騎馬,一教高下。
說完,他又歪著腦袋看莫聆風:“你去不去的成?”
莫聆風點頭:“去。”
酉時一到,鄔瑾出莫府,回餅鋪去幫工,程廷捲走了莫府的春瓶和海棠花,想辦法送給許惠然,莫聆風則是去了中堂。
中堂明亮,不似九思軒涼爽,然而依舊糊著厚厚的窗紙,未曾改設紗窗和竹簾。
涼風催入屋中,兩側粉壁,紫藤緣木而上,從天棚似的花架往下垂,虯枝盤幹,屈曲蜿蜒,葉片油綠,婆婆娑娑,滿目清幽。
門窗大開,莫千瀾與趙世恆對坐弈棋,口中低聲說著佳縣匪患一事,莫聆風跳進門檻,二人自然而然停了話頭,齊齊看向她。
“哥哥!”
莫聆風跑進屋子,低頭見莫千瀾身前擺著一碗消暑的綠豆水,俯身嘬了一口,然而那水既不甜,也不冰,很沒有滋味,她咂摸兩下,便不喝了。
她三兩下爬進莫千瀾懷裡,在他身上窩成細小的一團,伸出腦袋去看棋盤。
莫千瀾用一隻手摟著她,一隻手去摸她的腦袋和脖頸,手掌立刻有了潮溼之意——莫聆風怕熱,從九思軒穿過來,她身上有了汗。
莫聆風一面看棋,一面通知莫千瀾:“哥哥!明天我要和鄔瑾去騎馬!”
莫千瀾撿一顆白子隨意落下,埋頭嗅了嗅莫聆風頭髮上潮哄哄的香氣:“不行,哥哥帶你去看雜戲好不好?”
他不敢再讓莫聆風離開自己的視線。
莫聆風是他的骨,是他的肉,是他的血,是他的眼珠子,三界猶如火宅,唯有看到莫聆風,他才能安心。
況且他在姨娘們肚皮上耕耘兩年,一無所獲,莫聆風更是莫家的一根獨苗。
千傾地,一根苗,珍貴。
太珍貴了,以至於所有人都能察覺出她的獨一無二。
莫聆風難得一次要出門去,聽到不行二字,就氣鼓鼓的從他膝上下來,攥著一隻小拳頭,重重毆打莫千瀾:“我要去!”
趙世恆連忙放下手裡的黑子,起身攬住她:“聆風,不能打哥哥。”
莫聆風很傷心地癟了癟嘴——這兩年她幾乎是失了自由,一次馬都沒去跑過。
她眼裡含著一點淚